原来这两个人也是土地神化身。和尚是张福德幻化的大帝,道士是开封城的土地公公变的。两位神仙之所以要来给曼儿治病,是因为曼儿在故宅使命尚未完成。
阎王在册中写明:故一结局是“满门抄斩”,所以,曼儿必须为故府生个儿子延续故氏香火,可惜,她不听神的意愿!后来曼儿虽然生了一个儿子,却不是故家血脉,这算是一个废人。最终,延续故宅香火的却是另一个人,也算是因果报应。具体情节以后再慢慢道来。
其实,两位土地神给曼儿治病,不需要如此曲折费力,只要拂尘一挥便万事大吉,但因为曼儿良心太坏,手段太毒,害死了土地神最爱的“一炷桂梅香”,因此,他们想要为桂梅香出一口恶气,让曼儿吃屎喝尿,恶心至极!然而,令两位神仙惊讶的是,这一惩罚行为的结果却与他们救曼儿的目的背道而驰。
曼儿对于吃屎喝尿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耿耿于怀,恶心得难以忍受,一想到就恶心到想吐。家里其他人也都嫌弃她,鼻子都翘起来了,离她远远的。特别是故四方长时间不愿意碰她,经常借口住在别处,导致曼儿三天两头见不到他的影子。
曼儿哪里是个油尽灯枯的人?她从小就在妓院长大,每天睁开眼就是热热闹闹的,喜欢在人群中玩闹。她为了报复故四方,又遭到故府所有人的厌恶,受到故四方的无情冷落。她不想整天守着那个空荡荡的房子,尤其是看到院子里那口井,就怕桂梅香的阴魂不散,来找她算账,于是她常常跑到妓院去,和各种各样的男人鬼混。妓院里的老鸨身边的随从,手脚都被她玩过。只要是她看上的嫖客,趁故四方外出时,她就把人带到故宅来过夜。被故宅仆人发现后,她就把仆人也拉到自己的床上,以此封住他们的嘴。
妓院的老鸨看到曼儿风骚淫荡的样子非常高兴,不过,这倒是她在故四方报复计划之外的一个意外收获。于是,妓院为曼儿敞开了大门,无论哪个妓女的房间,曼儿都可以自由出入。
可是,曼儿还不知道,妓院的老鸨对故四方的报复计划,她只完成了不到一半,接下来曼儿需要接受新的任务。首先,就是要让曼儿杀死故四方和桂梅香所生的儿子故一平。
话说京城有一家药店叫“四方药店”,由最初的合伙人负责经营,生意越做越大,在京城又开了几家分店。合伙人提出要脱离“四方药店”的经营,故四方不同意。
自从桂梅香死后,故四方每次见到儿子,都会心烦意乱,总是会想起儿子的母亲桂梅香,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故一平永远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于是他把故一平寄养在京城药店老板娘那里。恰好,这个老板娘姓顾,有两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曼儿抱着故一平,喜不自胜。
这样一来,妓院老鸨的报复计划落空了。随后,曼儿就开始实施下一个计划。
老鸨发现曼儿怀孕了,不知是谁的孩子,连曼儿自己也不清楚,却让故四方欣喜若狂。老鸨借此机会,每天派人轮班服侍曼儿。曼儿以保护胎儿为由与故四方分房居住,同时让老鸨派来的妓女每天去服侍故四方。不久,故四方染上了性病,无药可治。老鸨买来一名郎中给他“巧用”药物治疗,使他体内的毒素越积越多,不到半年,故四方多病并发,直挺挺地死去了。至此,老鸨的报复计划圆满结束。
故四方死后,京城的药店便与“四方药店”脱离关系,之前的合伙人将京城所有的药店都占为己有,并将故一平逐出京城店铺。
其实,当初故四方把故一平抱来时,合伙人就知道这是故四方送走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以便将来继承京城药店,这让合伙人怒不可遏。然而,当故一平三四岁时,老板娘竟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夫妻俩自然将故一平抛在一旁,后来甚至把他当作仆人对待。
京城药店有个姓胡的郎中,医术十分高明,备受皇恩,每天都有不少病人排队等候他诊治。故一平从幼年时期起,就跟随这位胡郎中做杂活,如帮胡郎中熬草药、递刀剪、发号看病等,手脚麻利,人也很聪明,深得胡郎中喜爱,后来还成了胡郎中的女婿。
胡郎中年纪大了,打算告老还乡,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被招进皇宫为太后治病,结果手到病除,使得众多御医黯然失色,从此便成为宫中御医。太后欲赏赐胡郎中,胡郎中趁机请求太后同意,安排他的女婿故一平进宫做御医随从。这样,故一平就在宫中御医院任职。
御医院有一位名叫竹文阁的郎中,祖上以来一直是皇宫御医,医术十分高明,深受皇帝宠爱,年纪轻轻就被委任为父亲的职责。故一平进入御医院后,仗着他是太后的人,不把比他小十几岁的竹文阁放在眼里,一心想着要做御医令,于是便编造陷害竹文阁,害得竹文阁一家被满门抄斩,但他想取代竹文阁做御医令的愿望未能实现,只做了个御医院的小药铺掌柜。
再说曼儿生了个男孩,取名故万金,也算是故一平名义上的“弟弟”。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富翁,掌握故四方留下的全部财产。故万金在妓院出生,妓院是他成长的摇篮,长大后娶了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妓女,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故富康,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刚出生时疾病缠身,智力低下,虽然富有,却是个废人。故万金听信巫师的话,认为给孩子取个好名字可以保佑他健康成长,长命百岁。
故万金知道京城有这么一个哥哥后,千方百计讨好巴结他,因为他能进出皇宫而感到自豪,并且到处炫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把开封府的中药市场搅得一团糟。
故一平听说母亲桂梅香是被曼儿设计害死的,也知道故万金并不是自己亲生父亲故四方的儿子,但他为了陷害竹文阁,需要大量银两去买通御医院的一些小人,所以他不管这些恩怨,更不愿没有一个腰缠万贯的“弟弟”作为靠山,让他能在同僚面前大方出手,笼络人心,最终用钱害了竹文阁。
我们回头来说说桂梅香。她前世身份非凡,转世为人前本是土地庙里的一柱奇香。她在故府被迫跳井自杀,灵魂出窍后,身体立刻化作一股青烟升腾到黄泉路上,朝着鬼门关而去。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她来到了一个“幽花苑”,里面开满了从未见过的鲜花,美不胜收。桂梅香非常喜欢,便飞入花丛。顿时,浓郁的花香包围了她,随着时间推移,香气逐渐融入她的身体,使她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就这样,她悠闲自得地在花丛间游荡,看着眼前的花朵盛开又凋谢,枯萎又绽放;不知经历了多少轮回,但她依然乐此不疲。正当她兴致勃勃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与她说话:“香夫人,您真有兴致啊!”
桂梅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把她投胎转世的开封府外土地庙里的土地神。
“大神,您是在叫我吗?”桂梅香急忙行礼。
“正是正是!哈哈哈哈哈!”土地神走到桂梅香面前,非常高兴地说,“香夫人真是有福气!幽花苑几十载的灵气都被你吸收了。”
“请指教。”桂梅香不解地问。
“香夫人可知你进入花苑有多久了?”
“还没有烧完一柱香的时间。”桂梅香感觉好像才刚刚踏入花苑,土地神随后就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土地神笑得不止,笑声连带着桂梅香身上的香烟都要散开,他这才收住笑容,说:“香夫人有所不知,你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朵朵花开又谢,谢了又开,经历了多少轮回都不知,但是,那朵花的盛衰只在你眨眼之间,而人间已过去一年光景!”
“啊!这么说来,人间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桂梅香惊讶地问。
“正是正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土地神也感叹不已。
“不知大神是路过,还是专程前来指点一二?”桂梅香觉得土地神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有话要说,便问道。
接着,土地神带着桂梅香离开了花苑,一同前往土地庙,讲述她的前世今生和未来。桂梅香感慨万千。
原来,桂梅香转世做人之前本是一株桂木与梅花合制的“一柱神香”。
很久以前,开封府郊外有一户姓桂的人家,世世代代都在四时八节到土地庙敬香,几百年从未间断,感动了土地神。土地神便给他们带来好运,保佑他们平安,然而,后来桂家的香火传到一个败家子手中,家产都被他挥霍殆尽,连买香的钱都没有了,人们称他为“桂浪子”。
到了该敬香的时候,桂浪子便上山砍一些桂树枝做成香条去庙里敬香,但没想到,树枝很快就烧完了,使他非常尴尬,只能跪在别人家的香火前,等所有人都走了,他还愣在那里。
土地神借机想让桂浪子暂时失去意识跪在那里受罚,直到别人家的香都烧完后才让他醒悟。
桂浪子回家时,突然觉得庙里香火燃尽后格外安静,神仙们多数时候都是寂寞无聊的,于是他突发奇想,想要亲手制作一支永不燃尽的香,让土地神时时享受人间的香火。他的想法很好,但做起来太难了,因为任何香点燃后总有燃尽的时候,早晚都会化为灰烬。他失败了很多次,直到老也没有成功,但他并没有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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