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有点想家了，也有点想家中那忠诚的阿黄了，秦婉决定在这个冰冷的城市养一只像阿黄一样相互关心照顾的小狗，两个做个伙伴，相依为命。

　　这天，秦婉又在乡村里推销着神药，走了几个小时，到了一户人家，老远就听得到狗汪汪地叫个不停。这狗聪明得很，秦婉路过这个村子几趟，与这只狗也算相识了，老远就认出秦婉，欢快地跑过来迎接了。还不停地在秦婉身上嗅个不停。亲热得很。

　　这户人家的狗是灰麻麻的颜色，狗崽的颜色跟母狗的颜色一样。一只只肥嘟嘟的样子，可爱至极。秦婉一看到狗崽，就想去将狗崽抱起来。

　　“别！”这家主人早有防备，连忙将秦婉拉住，果然，刚刚还很亲热的母狗一下子毛发直立起来。秦婉要是捉它的崽崽，只怕马上就会遭受它的攻击。哺乳期的动物脾气是非常暴躁的，护崽的天性，让它们可以不顾一切的去保卫它们的孩子。

　　秦婉眼睛一直在三只萌萌的小狗崽身上打转，可惜这家的老灰似乎也预感到那些觊觎的目光，一整天竟然寸步不离三只小狗崽。秦婉想趁着老灰走开的空档，抱一抱小狗崽的图谋一直没能够实现。出身农家的秦婉明白抱崽的母狗惹不起的道理。

　　每次只要有人将狗崽捉住，弄得狗崽尖叫，老灰立即会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毛发直立，随时准备发动攻击。那种气势就让人心惊肉跳。

　　这家主人叹息了一声，“道姑如果想要我家的狗崽，我去把老灰放到房子里关起来，待会道姑自己去挑一只带回去养着。”

　　三只小狗崽毛绒绒的都可爱得不得了。对于秦婉简直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选择哪一只，可让秦婉费了一番脑筋。最后还是挑了最大的那一只，是只牙狗。被秦婉抱住之后，竟然一声不吭。

　　主人连连说道，“这狗果然是跟道姑有缘的。你看它叫都不叫一声。”

　　其实这家主人却不知道道士平时行香火，自然是要在乡村里四处行走。如果连几只土狗都对付不了，还如何行香火？道士有一手特别的对付家狗的把戏。秦婉自然是从以前老道士那里学过的。一两个简单的手法，就足以驯服桀骜的土狗。更何况一直乳臭未干的小狗崽呢？

　　小狗崽在秦婉的手中，两眼都是茫然的目光。慢慢地就习惯了秦婉身上的气味。

　　自小灰狗跟在了自己身边，秦婉开朗了许多。同事们有时扔给骨头小灰狗。小灰狗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啃着那个鸡骨头，上面的肉早被人啃干净了，小灰狗的牙口根本奈何不了这根骨头，但是骨头的味道，让它根本舍不得放弃。摆了一百二十种姿势也没能够把舌头伸进骨头缝隙里，急得要死。

　　秦婉从小灰狗嘴里将骨头抢了下来，“没出息的东西，一根骨头你也吃得津津有味。”

　　秦婉找了一块石头，将骨头房子地上用力一瞧，将骨头砸碎了，里面的骨髓蹦了出来，小灰狗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将散落在地上的骨髓碎末舔了个干净。

　　秦婉眼睛看着小灰狗，脑袋里面又想起一些书中道士的事情。

　　打猎也是道士日常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数千年来，道士身居高山峻岭，与野兽同处。人与野兽都要为着各自的生存而进行抗争。道士有一套打猎的术法。

　　猎狗是道士打猎最有利的助手。道士术法中有“四花四黑九黄七白”二十四扫山犬。道士祖师张五郎打猎，只要放出24只扫山犬，什么老虎、豹子、麂子，都要吓得屁滚尿流，惊慌而逃。

　　好的赶山狗善于奔跑，善于在密林中穿梭，嗅觉灵敏，善于吼叫，进山之后，声震山河，漫山回应。自然能够让野兽闻风丧胆，老老实实地从巢穴之中鼠串而出。

　　道士有自己的相狗之术，对猎狗的颜色本来就有选择，一黄二黑三麻四白。黄色最好，黑色次之。像小灰狗这样的麻色已经是很差的成色。但是秦婉没有选择。能够有一只麻色的就已经不错了。秦婉看中的是这小灰狗的体形。道士的猎谚说：“眼像铜铃耳像叉，��锉尾巴腰一卡，四脚落地像斋粑，见到野兽是冤家。”

　　选到了小狗以后，道士要精心培养才能够养出真正的赶山狗。可惜这些条件都是秦婉无法达到的。所以她特别想进山去，打一些猎物下来，用来将小狗培养成一只真正的赶山狗。

　　道士出门狩猎，需吹唤筒三次。秦婉刚请神完毕，就已经念了化唤筒口诀：化为金兵筒，银兵筒，化为呼兵神仙，唤兵神仙，呼兵兵到，唤马马齐……

　　咒语刚刚落音，秦婉手中竟然幻化出一个像兽角一般的号角。秦婉用力吹响三次号角。

　　“呜……呜……呜……”

　　说来也怪，这号角声一响，像跟屁虫一般跟在秦婉身后的小灰狗一下子变得完全不一样。眼神不再是开始那种萌萌的好奇，而是变成了猎犬一般的敏锐。

　　秦婉哪里会注意到这一些，她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吹玩了号角，就接着念出门化犬咒语：白狗化为白龙，黑狗化为黑龙……前去十万山头，左穿左过，右穿右过，前山搜到后山，穿云破寨，五营四哨，搜寻野物。

　　秦婉这咒语才念完，小灰狗竟然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啊！小灰小灰！别跑。”这小灰狗秦婉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只好直接用小灰狗娘的名字。但是此时小灰狗似乎根本听不到秦婉的喊声，任凭秦婉如何喊叫，它依然是头也不回。

　　“小灰，小灰！”秦婉只好追了上去。

　　平时看着跑得也不怎么快的小灰狗，一下子变成了跑步健将，秦婉追了没几步，小灰狗就已经追得没影了。而且小灰狗平时根本不敢离开秦婉半步，现在却东钻西钻，一下子东，一下子西。它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用鼻子嗅。闻到一丁点味道，立即汪汪汪吼叫起来。虽然小灰狗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稚嫩，但是它的声音似乎特别有穿透力，非常刺耳，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秦婉只好追了上去，万一小灰狗遇到什么野物，只怕还不够一口的。

　　“今天这狗怎么回事啊？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啊！”秦婉心里嘀咕着。

　　小灰跑得飞快，叫声也是越来越响亮，整个梅山都似乎在回荡着它的叫声一般，秦婉追了一段之后，根本听不出来小灰狗究竟在哪个位置。

　　秦婉干脆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竹篓被她扔在来时的路上。现在已经跑出来很远了。空气中充满了青草的气味，还夹杂着些许野花的香味。耳边不时地响起小灰狗的叫声。

　　“汪汪汪汪……”小灰狗的叫声猛然转变为急促的尖叫。

　　“不好！”秦婉连忙站起来，小灰狗肯定是遇到了猎物了。可别反被别的家伙反猎了啊！

　　秦婉循着声音朝着大概的方向飞快地跑去，手中的柴刀不停地将一路上阻碍前进的灌木荆棘砍倒。

　　小灰狗持续不断的叫声，让秦婉心里欣慰不已，至少可以确定小灰狗还没有被吃掉。秦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小灰狗的叫声一直非常的凶猛，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猎物。秦婉也不知道小灰狗究竟遇上了什么。

　　“小灰！小灰！”秦婉一路跑一边呼喊小灰狗。在山里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秦婉终于来到小灰狗的

　　身边。只见小灰狗正盯着一个猎物不停的吼叫。那是一只肥大的野兔！身形比小灰狗要大得多，但是在小灰狗面前，野兔竟然瑟瑟发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小灰狗看到秦婉过来，想着秦婉使劲地瑶瑶尾巴，不停地向秦婉邀功。

　　秦婉马上冲上去，用尽全力用柴刀重重地敲击在野兔的头上，野兔在原地痛苦地跳腾了几下，身体歪歪斜斜地转了几个圈，便倒在了地上，腿不停地抖动。秦婉虽然第一次杀死动物，却一点也不害怕。农村的孩子对这样的场面见过不少。杀猪、杀羊、杀牛、杀鸡……农村的小屁孩大抵上都去围观过几回的。虽然看的时候很害怕，下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总免不了要去围观。

　　对于此事的秦婉来说，这不是一只野兔，而是一块很大的能够跑路的肉。她要确保这块肉能够吃到嘴里。

　　这一只野兔约莫五六斤，秦婉也不知道野兔死没死，连忙扯了几根茅草编制了一根草绳，将野兔绑住。提在手中，沉甸甸的。秦婉虽然能够提得动，却还是有些吃力。

　　野兔嘴角流出了猩红的鲜血，秦婉将野兔递到小灰狗嘴边，让它来舔血。这样可以让小灰狗从小品味野味，以后闻到野兽的这种气味，就会产生兴奋，想吃这种野味，然后狂叫、满山搜寻。这是道士训练赶山狗的一种方法。

　　小狗似乎天然对这种鲜血的味道特别喜爱，舔得津津有味。

　　收获了一只野兔，对于秦婉来说，已经是非常满意的了。但是小灰狗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种状态中醒过来，跟着秦婉走了没几步路，就又狂吠着冲进了灌木之中。

　　秦婉想要经小灰狗喊住，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让小狗脱离这种状态。只好将野兔放进竹篓之后，又追了上去。

　　似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小灰狗这一次轻车熟路地很快找到了新的目标。

　　当秦婉赶到的时候，发现小灰狗这一次发现的目标可不止一个，而是一窝。那是一窝小野兔。三只小兔子大小还不到拳头大。秦婉怀疑自己敲死的那只野兔，只怕跟这三只小野兔有着亲戚关系。说不定这三只野兔都是那只野兔的崽崽哩。

　　“可惜还不够吃啊。”秦婉抓了抓脑袋，这三只野兔，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听说有养兔子的，可没听说谁家里养几只野兔。因为野生兔子要适应家养环境并不容易。不过秦婉最后还是决定将三只野兔抱回去。谁让她一上来就干掉了人家的父母呢？

　　在山里收集了一些干爽的松树针，在竹篓里给三只小野兔做了一个窝。三只小野兔在秦婉手中瑟瑟发抖。秦婉的手指能够感觉到它们的急促的心脏跳动。这三个小家伙今天实在是被吓破了胆了。

　　小灰狗这一次没有得到奖赏，又准备出发。这一回秦婉下手很快，飞快地把小灰狗抱住，然后将竹篓背起。虽然竹篓里的重量对于秦婉来说略微有些压力，但是对于农村长大的女子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秦婉见小灰狗在山中勇猛威武的样子，决定给它起一个雄壮大气的名字“钻山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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