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白溪带着冯祺回了客栈。齐全似乎醒过，桌上放着未喝完的茶。
白溪把两只烧鸡往桌上一甩，褪去鞋子，跳到床上查看齐全的状况。冯祺闲不下来，帮着整理行李，打扫屋子。
这时，齐全被二人的动静吵醒，睁开眼就看见白溪在床上看着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是谁？”齐全还很虚弱。
“哥，你醒了！”冯祺立马上前。
“冯祺你也在啊…咳咳，这位是？”
“白溪。我是冯祺叫来看护你的。”
“哦，白兄，多谢照顾。你…可以从床上下来了吗？”
白溪看着被自己压到腿的齐全，赶忙踩着鞋子下来，一边穿鞋，一边说：“齐将军还是得多休息，身体还虚着，加上舟车劳顿，少不得多补补。”
“这里是靖州，我知道。”齐全支撑着坐了起来，“你们带我来这做什么。”
冯祺没说话，暗暗给白溪使眼色。
“哦，说来话长。难道你不记得你晕过去之前说的话了吗？”
“我好像是让冯祺去靖州…但你们带我来了，恐怕要打草惊蛇。”
冯祺张着嘴，一时不知说什么，白溪抢先说：“你就做我们幕后的军师，有什么吩咐，冯祺都会去的。”
“白兄，不是我不相信你，第一次见，还没到无话不谈的时候吧，况且这等机密之事关系国本，我说与你听，怕是不妥。”
白溪并不恼，反而微微颔首，退出了屋子，让冯祺呆在里面。
见白溪出门，齐全这才开口：“冯祺，这里我只能信任你，千万不要向外人，特别是靖州官员透露我的消息。下面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冯祺使劲点头。
“靖州是我的故乡，这里的人际关系远比你看到的复杂。这我以后再告知你。那日你提的卫鸢，她是前朝孙丞相的私生女，掌握了神女族的秘术，不老不死。我估计宫中怪事都是她所为。她在靖、鸿、黎州都有情报局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这局子给铲除，否则所有行动都难以进行。”
“齐哥哥…其实你说的情报局子，是不是若水阁、清音阁这些的？”
“你知道了？”
“溪哥他，已经铲除了黎鸿两州的…用了你的身份…”
“他怎能用我的身份？”
“齐哥哥，你不要怕。”冯祺小声说，“白溪他是狐仙。他变成你的模样，混在宫里，这才收服了卫鸢。”
齐全惊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大千世界，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冯祺又靠得更近些，道：“齐哥哥，靖州似乎没有看到若水阁，卫鸢的探子们会在哪落脚？好像她出宫后，这些探子都销声匿迹了。”
齐全缓过神来，继续说：“其实靖州才是她的老巢。她手下有个叫岳静的，是二把手，混迹在各州发布任务。这里的公孙家也不简单，与她有财务上的往来，若水阁只是公孙家投资的其中一项，至于有没有资助她叛国，还得细查。”
“叛国？她要为誉国复国？”
“我只能如此猜测。她迷惑王上、贩卖人口、搜集情报、聚敛财富，不是为了复国，那是为了什么？”
“齐哥哥，你竟然调查出这么多问题，当年怎么不禀报王上啊？”
齐全冷笑一声，：“要不是卫鸢编出流寇一事，引我入局，她哪能嚣张这么多年。”
“那下一步，我该做什么？”冯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齐全。
“好弟弟，我也不指望你去涉险。这样，这里有我的一枚扳指，你拿着它去找嫁入公孙家的南宫云山，她会帮你的。”
“哥哥你何时认识南宫家的人的？”
“当年在文州帮过南宫家的大当家南宫瑶，南宫云山是她的大女儿，曾有数面之缘，她认得这扳指。你去向她打听一下公孙家的情况，或许能知道卫鸢在靖州的探子现身在何处。”
“我这就去。”
“等等。”齐全拉住了他，“把白兄叫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呢！”白溪推门而入，“齐将军果真大胆，一点也不怕我这精怪。”
冯祺看这架势，自觉退了出去，上外打听南宫云山去了。
“请坐。”齐全一点不怵。
白溪掸掸衣袖，坐在桌边，正对着齐全。
“我想是您救了我。当日在洞中，我听到过您的声音。”
白溪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顺手的事。”
“齐全在这还不便行礼，好了以后定当报答。”
“不必，齐将军，说起来你还是我师弟。”
“哦？你也拜了黄师父？说起来我好久没见他了。不对啊，你不是狐…”
“齐将军说笑了，看来白娘娘没给你讲身世啊。”
“白娘娘，观音庙里的那位仙女？”
“原来你已见过了，不错，我是她的弟子，你也是。”
“我不曾拜过她为师。”
“但她给过你灵根，你已然是我的师弟。”
齐全一脸茫然。
“不重要，师兄会帮你完成俗世的心愿，到时候再带你一同修仙。”
“修仙吗…”齐全若有所思。
“凡尘情爱割舍不了是常事。”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有何难，本派又不禁欲。你的霜予在等你，我知道。”
“你仿佛看透我了。”齐全笑了。
“话说人间俗事俗务太多，整日里勾心斗角，乌烟瘴气，在这呆久了，我到现在都不能做到清心寡欲，何况是你们这些在大染缸里从小浸淫的人。”
“从前我只想着报国。在那黑暗处呆久了，反而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现在出来了，却又不可自拔地投入国之事业。我想，你能救我出去，也能指引我完成雄心之志吧。”
白溪换了个惬意的坐姿，道：“帮你是一定的，毕竟牵扯到我在人间的福报。卫鸢是个怪物，但她不是幕后主使，我能参与人间之事，但仅限于搜集情报，不能过多干预，否则将有反噬。借你的身份也是有这层关系在，如今你重入人间，我也只能隐身在后，协助你。”
“协助已是很好了。靖州，是块毒瘤，我正怕单枪匹马，无法铲除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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