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此刻更渐猩红,散发着肃杀气息。
几位八阶修行者都已经开始朝西南地区遁逃,不想被这几位大佬殃及池鱼,刚才被陈宁抓住的八阶修行者就是对他们最好的警告。
现在不跑的话,等下被陈宁给抓住的就是他们了,下场甚是凄惨。
天穹上,三位癫子的混战已经到达了白热化,他们三者之间的厮杀没有一点理智可言,全凭心情,属于是看你不爽就得来干你一下,哪怕是扛着另一位的杀招,也得来轰你一招。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癫狂打斗,所以三者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怪异的平衡局面,反正就是谁也干不死谁。
但月陆的危机远不止诡异眼球,大阴灾体渐渐的对锤天王失去兴趣,转而将目光看向陈宁,这才是它专门潜入月陆的目标。
虽然现在的大阴灾体神智淡薄,但它能感受到陈宁身上有令它思绪波动的东西,就是这件东西令它从天外天降生此处。
是什么呢?
大阴灾体这颗巨大的头颅转来,额头中央带着牙齿的眼眸紧紧看着在天穹处厮杀的陈宁,这颗眼眸闪起幽光,杀意如同潮水般迅速涨起。
它觉得只要杀了眼前的陈宁肉身,便能找到令自己激动的那件物品。
嗡。
齿状眼眸凝聚出幽光,由大慢慢化为小,形成极为细小的点,这一点便带着极猛烈的杀招。
“草你玛德,射我!”
锤天王猛然从地上冲出,双手持着巨锤,燃起火焰直冲天际,怒砸向大灾阴体的巨大头颅,想要将它这记杀招打断,给陈宁争取出时间。
大灾阴体并没在意锤天王的杀招,硬挨一下,脑袋晃动些许,爆出磅礴火焰,似灼烧天空,它带齿眼眸里的幽光杀招射出。
顷刻之间,天地昏暗一片,时间这此刻都像是忽然停止,跳动的火光迟缓,始终不落。
陈宁背对着幽光杀招,在迟缓的时间里感受到了杀意,于最后时刻忽然转头,猩红眼眸注视到了这抹幽光,它手上抓着的纯黑手臂剑在这一刹那扭曲,似乎想要挡住这束杀意幽光。
但幽光直接穿透了纯黑手臂,将杀意虚宣泄至陈宁的胸腔之上。
昏黑的天幕在此刻明亮起来,迟缓的时间恢复了流动,陈宁被幽光贯穿整身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天上倒射而下,砸入深邃大地之间,流逝的鲜血在天空铺成一道溪流,坠入地面。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陈宁倒在了血泊之间,他猩红双眼看着天空,里面的凶煞气息慢慢消散。
月陆的天空很混沌,一点也不清澈,远没有儿时在旧坟场时看到的天空那么清澈。
当时他会坐在无名的墓碑上,双脚晃动,一下一下敲着墓碑,等着远处村庄的村民们来给逝去之人献上贡品。
那么他也可以饱餐一顿了,若是份量足够的话,他还可以给老乞丐带去一些,算是每日的额外加成。
若是等不来村民献祭贡品的话,陈宁也有其他办法,他会撬开坟墓,看看有没有陪葬的吃食,这种技巧被当时的陈宁称为开盲盒。
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幼时更没有遵纪守法的概念。
如果先找到他的不是殷桃等人的话,现在他可能已经在诡国的癫狂殿堂里寻思着今天该吃几个人了。
如今想来,儿时还真是美好,不用思考太多,无忧无虑,简单挖些棺木坟堆便好。
那时的天是这么的蓝,单是看着便想沉沉睡上一觉。
现在的天空是这么的混乱,但他也想睡了,只是不知道还能醒吗?
陈宁猩红的双眸越来越清澈,他的眼眸沉下,缓缓闭拢。
大灾阴体这记杀招确实顶级,给陈宁走马灯都干出来了,甚至于此刻他连抵抗都做不到,只想沉沉睡下。
“站起来,快跑啊!”锤天王怒喝一声,眼睛鼓起,也不躲了,举起大锤直接朝大灾阴体额头上的带齿眼眸干去,想要将其注意力再拉回自己身上。
大灾阴体却并不子在意,它感受到了陈宁还没死,继续凝聚起杀招,带齿眼眸再聚起幽光,又要再次射出。
锤天王不死心,再一次冲杀而来,大灾阴体这次管他了,仅是简单一记微波,便使得锤天王直接倒飞而出,射入远端,砸进崩碎山脉之间,不知死活。
以战力来论,大灾阴体确实是全场最凶猛,其余几位神祇级的战力加起来都不如它。
嗡。
幽光再次射出,整个天地的时间再次迟缓,这记幽光就是要彻底灭杀陈宁。
混乱的天幕在此刻突然凝聚成闪耀红光,一柄长枪从万米之外飞射而来,直接与幽光相抵,再迅猛插入大地之上。
随后一抹精纯月光从天穹之上闪烁而至,犹如横隔天穹的线,猛然落在长枪旁。
粗壮的手臂扯出长枪,精纯的月光从残破盔甲上满溢而出,月神骑士持起长枪,降临至此处,守护月之子。
大灾阴体似疑惑,带齿眼眸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月神骑士,然后其中又有幽光凝聚,想先将月神骑士射杀。
它的杀招还在凝聚,月神骑士忽然抬手,手上长枪绽放起月光,犹如真的持着一道月亮,混沌的天穹降临下纯洁的月光,为它的长枪赐福。
咻!
长枪猛然从地上爆射而起,将虚空爆烂,碾成飞灰,真的如一道弯月般,以不可匹敌的威力直射向大灾阴体。
嘣。
巨大的威压暴起,大灾阴体的带齿眼眸遭受重击,长枪死死射入其中,爆裂溅射出漆黑液体。
这不仅仅是月神骑士的实力,更是这片残存月陆的赐福,所以才得以释放出如此杀招。
坑洞之间。
陈宁的意识在缓缓消散,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灵魂即将从肉体之中飞出。
周围逐渐安静,月陆消失不见,慢慢变得一片苍白。
儿时记忆里旧坟场中的破烂木屋慢慢浮现至眼前,老乞丐坐在瘸了一条腿的板凳上,朝着他欣慰笑道。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