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韩冰看着小女孩的尸体,那破碎的头颅处还冒着热气,她很是不解。
“血光的削弱有这么厉害吗,你没感受出来?”陈宁将手放下,回问道。
“什么?”韩冰皱眉,她的感知确实被血光压制极多。
陈宁便抬手解释,“那个小女孩的指甲缝里有血肉,是新鲜的,且刚才她呼救的时候,牙缝里也有血肉,都不是她的血,还有一点,就是她的眼眸深处猩红,一般有这种状态的,都会出现杀人的欲望。”
听了陈宁的解释,韩冰快步上前,简单观察一下,发现确实如陈宁所说。
“她的袖子里应该还藏着一把剪刀,应该刚杀了人,是很新鲜的血腥味。”陈宁嗅了下鼻尖,再道。
韩冰检查过去,果不其然,是一把细长的剪刀,锋刃处血液还有余温。
陈宁再想道:“他们应该是在合作,女孩佯装求救,骗人救援,然后再一起合力杀人。”
韩冰听完之后,忍不住眼眸跳动,他没想到在血光削弱下,陈宁的观察力还能如此恐怖,这就是天骄武夫的恐怖之处吗?
她转过头,干笑道。
“你看起来不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我都快以为你是刑侦方面的专业人才了。”
“没什么,杀人多了有经验就能看出来。”陈宁解释道。
这番话语让韩冰更加沉默,她舔了舔微干的嘴角,觉得这些被勾出恶欲的民众,在陈宁面前好像确实不够看啊。
陈宁不用勾出恶欲,就已经不像是个好人了。
神选队们虽然极力处理混乱,但城镇里的暴乱真不是简单便能镇压的,最疯狂的民众甚至不惜性命也要杀戮,甚至在街道上互砍,还是极公平的回合制,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当鲜血流逝时,他们便会发出愉悦的狂笑。
这让韩冰都忍不住皱眉,“为何羸弱的民众都会如此癫狂的战斗,哪怕被勾出恶欲,也不至于疯狂想要厮杀战斗吧?”
“因为战斗,爽。”陈宁在旁很不合时宜的回复。
“……”韩冰斜眼瞥向他,冷若冰霜的脸庞在陈宁面前实在无奈,隔了半晌,再问道。
“这又是什么梗?”
“不知道,网上都在刷,我跟着学的。”陈宁诚实回复。
韩冰叹气一声,目前云离城的格局真的很乱,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尽量稳住。
且她也不敢让陈宁动手,以陈宁的秉性,要是动手清理云离城的话,估计就没血父什么事了。
远处城镇边缘忽然爆发巨响,一道巨大的黑色水流腾空而起,像是河流一般,冲天之上,涌向血红色的天空,拍向空中的那道庞大血红脸庞。
这是咒水道君在搏命了,韩冰清楚知道,但她确实也帮不上忙,满是无力感,六阶实力在如今战场中,宛如江河中的泥沙,只能随波逐流。
苍白色的小鸟滑行而来,站在一旁树梢。
陈宁转头看去,身后又传来欣喜喝声。
“陈哥,好久不见!”尸语者和卑盗者两人快步赶来,与陈宁热情打着招呼。
韩冰皱紧眉头,她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混乱气息,就仿佛这两人是诡国人物一样,当下不解,便与陈宁问道。
“他们是?”
“癫狂殿堂的行者。”陈宁答复。
韩冰眼眸瞬间瞪大,身躯本能性的凝出冰霜术法,再惊骇看着陈宁。
什么情况,为何连癫狂殿堂的行者都要叫他陈哥,且还表现的如此热情,究竟为何?
她紧皱眉头,当下甚至怀疑起了陈宁是敌是友,内心异常纠结。
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啊。
“不用紧张。”站在树梢处的苍白小鸟变作投机者,与韩冰解释道。
“我们都是叛逃癫狂殿堂的行者,本身也无太大罪过,只是在九州与诡国之间夹缝求生罢了。”
“对对,破烂诡国,我是不想回去了,还是九州好,我已经应聘了一个医院停尸间的保安,过半个月就去上班了。”
尸语者兴奋笑道,已经开始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卑盗者则略微苦恼摇头,“我目前还没找到合适事情,打算先再看看,投机者嗅探到云离城有混乱发生,便带着我们一起来了,没想到还能遇见陈哥。”
两位行者异常高兴,尸语者寒暄片刻,又好奇问道。
“对了,那个有些痴傻的女孩没和陈哥你一起吗?”
“朱珠吗?”陈宁准确猜出。
“对对,她没和您一起吗?”尸语者再问。
“不知道,她家里好像离着很远,当初说了要来找我,许久也没等到,可能是死了吧。”陈宁随意猜想。
“真的吗,那还真可惜。”尸语者不由感叹。
“一定没死的,万一人家只是有事呢?”卑盗者做出好的推测。
投机者则站在树梢,看着血红天空,面容沉重起来,严肃道。
“目前局势好像不容乐观啊,我本来想从混乱中获利的,但如果血父真的降临的话,恐怕我们都会被留下来,当做祭品,所以,要不现在就遁逃吧?”
陈宁四人全都摇头,表示要留在云离城。
投机者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虽然危险会变大,但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不经历风险,又怎会有巨大利益。
如今云离城死伤极多,韩冰也忧愁,看着天空黑流在冲刷,只能希望道君胜利了。
不远处哭泣声此起彼伏,少数还有理智的民众跪在自己亲人的尸体上,痛苦哀嚎。
陈宁拍了拍尸语者的肩膀,示意他做做好事。
尸语者点头,带着重大任务上前,双手朝上一拉。
尸体们便歪歪扭扭站起,在民众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与他们团聚,甚至还能开口说话,与各自家人安慰道。
“没事的,我复活赛打赢啦。”
当然,这都是尸语者的把戏而已。
“这样真的好吗?”韩冰犹豫叹气道,与陈宁这帮人在一起,她的道德底线好像也越来越低下。
天幕处的血红越来越深邃,道君化作的黑流忽然暴涨,成了一道逆流,蛮横冲撞。
随后,逆流崩塌,天幕撕开缝隙,污光乍现,一道从虚无中传来的威严声音响起,与苍茫大地质问道。
“我的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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