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小樱相信哥哥了吗?”
罗佩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对樱说道。“哥哥也会魔术哦,等我们回去后可以教给小樱。”
魔力的损失还是不可避免的带来了疲劳,但比起面前小女孩的笑脸,罗佩觉得实在是再划算不过了。
“……嗯。”
小樱乖巧的点了点头,缩在了罗佩的怀里。
“我相信哥哥。”
罗佩没有说话,而是把小樱又抱紧了一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个女孩在如此幼小的年龄承受了她不应该承受的痛苦,被自己的父亲出卖,母亲无力反抗只能目送她前往地狱,就连唯一的慰籍‘雁夜叔叔’也在圣杯战争中死掉。
或许从那时候起,樱就开始坏掉了。
发生了这些事,在内心深处带给她最深刻痛苦的,或许并非是肉体上的折磨,而那种举目无亲,毫无希望的‘孤独’。
对于‘孤独’没有人会比罗佩更加了解。
这种可憎的,令人畏惧的东西,只要缠上了你,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吸噬着你的理智,让你变得麻木,逐渐脱离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这也难怪樱会在五战中疯狂仰慕着卫宫士郎。
在她看来,这个老好人一般的学长,是真正关心自己,不因任何外在条件改变的固执之人,也是缓解‘孤独’的最好良药。
“……系统,如果不是遇见了你,我可能在人格意义上已经死掉了吧。”
罗佩闭上眼睛,苦涩的笑着。
瘫痪在床,不能言,不能听,不能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护士也视罗佩为负担,甚至还要去面临住院费不够而被扔出去饿死的恐惧感……
这样想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替身。
果然,替身就是灵魂的映射呢。
锁链缠身,不仅象征着‘保护’,还有一重将自己‘束缚’的意义。而它的能力,正是因为自己的恐惧,所以才会渴望他人的恐惧来获取平衡吧?
“哥哥?”
见到罗佩的自言自语,小樱抬起了头,弱弱的发出了询问声。
“不开心的样子……小樱给你添麻烦了吗?”
“啊?”
罗佩猛然惊醒,然后重新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没有的事,只是哥哥从小樱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罢了。”
“是吗……”小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璀璨的光芒在罗佩的身边重新汇聚,迪卢木多的样子在光中显现。
“Master,上层的虫子和魔术结界已经完全摧毁。”
“嗯,干得不错”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地下的虫窖了,间桐脏砚的核心肯定隐藏在那虫海之中。
罗佩点了点头,带着小樱向着深.处走去,迪卢木多也紧跟着自己的主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以防魔术师的偷袭和陷阱。
没过多久,在经过另一段华丽的走廊之后,罗佩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幽深的隧道,石灰色的质地给人干冷的感觉,就好像怪物的嘴巴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往下走,光线就越来越暗,等到罗佩到达地下室的门前之时,周围已经变得完全漆黑,这让他不得不使用一个小小的照明魔术来维持光亮。
“就是这里么,真是符合虫子的住所。”
正当罗佩准备伸手去推门的时候,一双白净的小手却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袖子。
是樱。
怀中的小女孩正在满脸恐惧的拉着罗佩,阻止他打开这扇大门,好像里面有什么恐怖的鬼怪一般。
“不可以……里面很可怕。”
罗佩一愣,随即将她的小手拉开,笑着说道。
“放心好了,现在害怕的人绝不是我。”
话毕,他轻轻的放下了樱。
“如果害怕的话就在这里等着吧,只要一会儿,小樱你就彻底自由了。”他宠溺的拍了拍小樱的头。
转过头来,罗佩眼神中温和消失不见,不断发酵的暴虐填补着他的心,这让他的替身都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仿佛等不及品尝那位大魔术师的恐惧。
“Lancer,砸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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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脏砚觉得,今天可能是近一百年内最倒霉的一天了。
一个发疯了的Master不顾魔术师协会的规定,攻击了身为御三家的大本营,不仅如此还诡异的清楚自己虫魔术的弱点和特性,不断灭杀着自己布置在房间内的备用虫子,原本设置的隐藏魔术在Servant的感知下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可恶……雁夜那个家伙。”
间桐脏砚已经不止一次利用刻印虫来联系雁夜了,甚至还控制了一次虫子的暴动,但这些信息都犹如泥牛入海般了无音讯,间桐雁夜硬是承受着虫子噬身的痛苦,也没有回应间桐脏砚。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虫窖的石门被巨力猛的劈了开来。碎石飞溅着,砸死了不少的刻印虫。
“间桐脏砚,我替你感到十分惋惜。”
罗佩一只手背后,向着老魔术师走去。
“想要活下去没有错,不死的生命是那么的吸引人。压榨弱者也没有错,没有力量天生就是原罪。想要得到圣杯就更没有错,蕴含着一切法理之根源是无法抵御的罂粟呢……”
放下手掌,罗佩残暴的注视着间桐脏砚。
“但是呢,人类这个种族是需要底线的。当你不断的越过自己曾经的底线,并把迫害一个年幼的少女看做是理所当然的时候,那么你会被人类所杀也会变得理所当然。”
“Lancer的Master呦,看来你是和老夫的不孝子雁夜达成了某种共识呢……”
虽然是疑问句,但脏砚那潮湿的声音却充满了肯定。
他眼神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最终定焦在了趴在门框上,在迪卢木多旁边的胆怯小女孩身上。
“杀死老夫,换取这个小女孩的自由……雁夜是这样说的吧?就是不知道他那个残破的身躯能支付给你什么样的报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