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笼罩新隶城外一片黑暗,无数的火盆和火把又将这里照亮如同白昼,无形之中,这里更加压抑了。
“大总管,他们来了,他们来了!”有人大喊,打破宁静。
一瞬间,新隶城全城绷紧,以为攻城战要开始了。
文韬飞奔一般的冲向齿墙,往下一看,之间约莫一千人的队伍逼近了城池,他的眼神剧烈变化,特别是为首的叶离,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
”快,去请王爷!“
“快!!”他大吼,有些无措。
“是!”
不一会,寿王赶到了现场,此刻无数火炬,渲染天穹,城池上下已是剑拔弩张,杀气弥漫。
叶离同他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砰!
“二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叶离戏谑一笑,骑在马上,眺望城墙,但气势上却反而更具有碾压性。
寿王脸色阴沉:“所以呢,皇兄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不不不,朕是来劝二弟回去认罪的,只要你肯跟我回京城,到祖宗灵位前认罪,说清楚你的罪过,尽力的交代你的那些事,说不定朕可以给你一条生路,找一个好的庄园,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叶离攻心道。
寿王闻言突然放声大笑,甚至有些癫狂:“哈哈哈!”
“哈哈哈!”
“要我认罪,叶离,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觉得本王会做你的阶下囚吗?!”他突然大吼。
叶离淡淡道:“既然这么说,二弟是要负隅顽抗,没的谈了?”
“你说呢?!”寿王大喝,撕破脸造反失败后,气焰依旧嚣张,他比谁都清楚要是认罪,下半辈子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可以活命,每一件挑出来都够挫骨扬灰了。
“那好,寿王不认罪,你们呢?你们要跟着一条路走到黑吗!”叶离突然炸吼,响彻新隶城墙,经久不绝。
城墙上的叛军顿时眼神微微一变,不敢直视下去。
文韬察觉到什么,害怕心虚的大吼:“闭嘴!”
“休要妖言惑众,皇帝是要咱们投降,一旦投降,咱们所有人都会被清算,不要听他的!”
寿王更是杀伐果断,直接不给叶离再叫阵放话的机会。
“放箭,给本王放箭!”他大吼。
叛军们脸色忌惮了一下,而后开始了弯弓拉箭。
咻咻咻!!
一时间,漫天的箭矢就宛如蝗虫过境一般,恐怖如斯。
“放肆!”江夏王等在后面的人发出怒斥。
但这一切都在叶离的准备之中,一挥手,无数铁盾组成了防线,将所有箭矢防的纹丝未尽,全部喀喀喀的坠落在地上。
被突然袭击,叶离嘴角却是上扬:“他们的反应越激动,就说明他们越是怕。”
“十有八 九,这战败之后,叛军的心也不是很齐了。”
“今夜,趁热打铁!”
“放箭,射招降书!”
“是!”众人大吼,紧接着命令下达,仅仅不过一小会的时间,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开始反击。
咻咻咻!
同样是密集的箭雨射去,但明显抛物线要高的多。
“快,躲开!”
“挡住!”
“有箭!”叛军大吼,纷纷拿起盾牌,想要抵挡。
然而箭矢根本就不是冲人去的,而是直接从他们头顶掠过,射入了新隶城内。
哗啦啦!
破空声擦肩而过,无数叛军茫然的看向头顶,怎么回事?
寿王的眼神也阴晴不定,叶离他在搞什么?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划归,全部进了新隶城。
“报!!”
“王爷,王爷,箭上有信,数以万计!”一名校尉突然冲到了寿王面前。
寿王夺过一看,看到上面书写的东西,顿时一震,五指捏拳,咔咔作响,一抬头又看到了城内许多将士正在捡箭矢带来的信,直接暴怒!
“快,收回所有的信,不准任何人看,不准任何人传阅,违令者,杀无赦!”他高压般的下令。
作为才智过人,当年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王爷,他比谁都清楚,这信远远要比十万大军还要诛心。
他的一干心腹一震,惶恐不安,哪里敢说什么,立刻去办。
紧接着,寿王一手掀开盾牌,来到齿墙上,怒视下方远处的叶离:“卑鄙小人,你就只会使用这些手段么?”
“够胆,你就来攻城!”
“只有本王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好过!”
声音震耳发聩,这个一向沉稳的寿王走向穷途末路的时候,也变的狰狞失控。
叶离面色冷酷:“朕当然会攻城的。”
“你好好等着,到时候咱们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淡淡的语气有着无限的威压,比怒吼还有压迫力。
说罢,他直接转身离开。
千人队伍也跟着有序退场,似乎今夜就是放话而已,天子大军压根没有进攻的意思,这才让许多叛军松了一口大气。
但事实上却给寿王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三万封招降信,他根本无法第一时间完全收缴,招降的内容更是在叛军军中引起了轩然大 波。
“投降不杀,造反诛杀三族……”
“不用投降,皇帝说只要咱们不反抗,静观其变就可以免除罪责。”有士兵议论。
“怎么办?咱们被围在这里,没希望了啊。”
“而且还是造反……我家里老婆孩子还在老家……”
军心动摇,换来的是寿王的铁血镇压,仅仅半小时,就杀了十几个私自看信的士兵,让城内的紧张气氛愈演愈烈。
但信已经传开,在叛军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
夜半时分。
叶离再出一计,让这颗种子在叛军的心里开始疯狂滋长。
那就是乐师,数百名的乐师,被呼延观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十小时内就召集了起来,此刻在保护下,齐齐抵达新隶城外。
他要效仿当年刘邦围猎西楚霸王一般,让寿王的最后力量自行瓦解,从而让朝廷军队的伤亡和损失降到最低。
“什么声音?”城墙上,又有叛军惊呼!
“好,好像是我家乡的淮曲……”
“对,没错,还有太平曲,小时候我娘给我吹过!”有年轻的叛军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