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了都有小孩子来骗我，一点儿也不把我当人看。我这一辈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不如死了算了。”“索性就用你这翠玉芝自杀吧！也不费力气了。”老头子枯瘦如柴的手抢过了九九递到他面前的翠玉芝，又用最快的速度塞进了嘴巴里，嚼碎，咽下。动作一气呵成，透着几分绝决。“我马上就能死了。”“马上就解脱了。”老头子吃完翠玉芝后，甩开了九九拉着他的手，瘫坐在了地上，流泪等死，顺便回忆他这一生的所有经历。“外公，外公……”石头急急来到了老头子面前，抠着老头子的嗓子，要让老头子将翠玉芝吐出来。“这药有剧毒，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从小就教导我们，碰什么都不能碰这玩意。”“碰了必死无疑，还是那种痛不欲生的死。”“村子里生活了几代的人，都对这翠玉芝避而远之。”“外公，你怎么能吃下去呢？”石头抠了半天老头子的嘴巴，但什么也没有抠出来，老头子将嘴巴闭的很严。石头绝望的看向了九九，指责道：“你怎么能害我外公？外公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放心，你外公不会有事的。”九九摊了摊手，“你都帮我六哥哥照看家里了，我怎会害你？”“我这是在救你外公。”“救我外公？呵！”石头跪在老头子面前，一边嗷嗷嗷的哭，一边白了九九一眼，道：“我是乞儿，不是傻儿。”石头大声咆哮，像头小凶兽，“你怎能这样骗我？”“翠玉芝救得了我外公吗？不能。”“翠玉芝只会害死我外公。”石头说着，握紧了老头子的手，难以割舍的看着老头子。“外公，石头真的不能没有你。”“唉……”老头子交代起了后事儿，“石头，外公给你攒了二两银子，就藏在土炕草席下面，外公去了后，你记得拿出来花了。”“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将自己养胖一些。”“还有……”老头子说到这里，遗憾的叹了口气，道：“等你再大些， 不论是哄还是骗，都要想办法娶个媳妇。”“有女人才有家，外公希望你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外公帮不了你了，你只能帮自己。”老头子说到这里，突然感觉头好像没有那么疼了。他以为他是吃了翠玉芝快死了，感知开始模糊了，所以才这样。他准备好赴死了。但好半天过去了，他还没死。反倒意识越来越清明，炸裂般的头痛也完全不存在了，整个人一身轻松。老头子站了起来，去外面太阳下走了一圈，又回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确定他没事，精神还变好了。“这翠玉芝真的能治头风？”他有些尴尬的问九九。刚他后事都交代完了，老底也掀完了，一生也回顾完了，现在却又……不死了。想想就让人老脸通红。“真的。”九九点头道：“你不是都感受到了吗？头不疼了，意识也变清晰了。”“是这样的。”老头子为掩饰尴尬，用拳头抵着嘴巴咳咳了几声，目光还有些闪躲，不敢正眼看人。九九见状，也没有多待，让老头子徒增尴尬。九九叮嘱了一下老头子以后头风发作后，翠玉芝的食用量，就和南元香他们离开了。石头送他们离开的。石头送完人回来了，一骨碌爬上了老头子的炕，从草席下面翻找出了老头子说的那二两银子。找到后，他急急揣进了怀里，小心翼翼揣着。老头子看到后急坏了，随手抓起扫帚，指着石头说：“你个龟孙子，放下，不许拿。”“我拿这钱买点烧饼，给外公补补身体。”石头偏要拿。老头子气的直跳脚，刚刚他就不该急着交代后事，这下好了，丢人还丢钱。那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攒的二两银子啊！怎能给他买吃的？浪费，浪费啊！“你站住，不许走。”老头子想要拦住去买烧饼的石头，避免石头乱花钱。但他没有拦住，石头跑的贼快。石头虚惊一场，欢喜着呢，怎会跑的不快。跑出去后，石头没有只顾着去买东西，而是追上了九九他们。“恩人，恩人。”石头唤九九恩人，到九九面前后，还结结实实给九九磕了三个响头。“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报恩。”石头信誓旦旦的对九九说。九九看石头一脸认真，怪不好意思的，她就给了一株药草而已，没必要如此较真。她道：“你别这样说，你帮了我六哥哥，我也该帮你外公。”“六哥哥？”石头不解。九九解释：“大壮就是我六哥哥。”“这样啊！”石头会意的点头，“不管怎样，我都要报恩。但现在还不行，等我长大，等我外公离开，我无牵无挂，我就去找你。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吗？”“凤雁月，家住皇城。”“好，我记住了。”石头说完走了。九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凤云逸调侃道：“那个小子，懂的知恩图报的，是个好人，公主好福气。”转而又看向南元香，自卖自夸的说：“元香，你能认识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也是好福气。”话音刚落，南元香就狠狠踹了凤云逸一脚，还递给了他一个小镜子，嫌弃的说：“没事多照镜子。”“你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这两个词也轮不到你，切……”南元香一脸的不屑。“……”凤云逸备受打击。·九九等人回到大壮家里后，大壮家里曾经被搬走的东西，都已经被送回来了。柳招娣和夏小芸母女还做了几个简单的菜，蒸了米饭，准备吃饭，就等九九他们回来。九九等人回来吃完饭后，就准备回京了。柳招娣愿意跟着大壮和夏小芸回京。但，在回京的路上，九九得知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儿。帝江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