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但曹邦总坛灯火通明。

　　掌控南北运河命脉的曹邦，名义上是朝廷。

　　但实际上却是诸侯之邦。

　　曹操大邦主更是听令傀儡。

　　但傀儡也有自主掌控的资格。

　　至少是数万曹邦子弟的主宰。

　　而且是江湖中无数人仰慕的第一帮主。

　　他站在楼上。

　　双手背在身后。

　　欣赏着周围的繁华。

　　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感觉。

　　曹邦上下数万人，规模极其庞大。

　　掌握着数万人的生死，背后更是牵连近二十万人口。

　　这种握有大权的感觉让他沉醉。

　　“就连福威镖局也不过如此。”

　　“这次给他们一个警告，如果再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曹大邦主知道福威镖局得到了一大笔生意。

　　清晨出城金陵的那上百辆重车。

　　确实吸引了不少人。

　　原本按照福威镖局平常的护镖路线。

　　丁雄和他们曹邦本是无缘。

　　结果福威镖局这么多路可以选择，却偏偏选择了意想不到的运河道。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曹，曹大邦主。

　　他是大运河的主人。

　　他是大运河的天。

　　哪怕是一只蚊子飞过去也得断腿。

　　福威镖局那上百辆超级肥肉，他怎么可能放过一半。

　　“真是重雄啊重雄。”

　　“无论你的武功有多高。”

　　曹大邦主冷笑不已。

　　但就在此时。

　　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站在树梢顶上的人。

　　与他对视的人。

　　曹大邦主瞬间冷汗直冒。

　　因为那个人站在的树枝非常细小。

　　别说是一个成年人，哪怕是只小猫也支撑不了。

　　曹大邦主无法理解这个人是如何成功地站在这里。

　　他本能地想要大喊出来。

　　结果......

　　一道耀眼、广阔、凌厉的剑光突然掠过。

　　曹大邦主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的身体。

　　从高楼。

　　甚至挂在腰间的兵器。

　　全部都被像豆腐一样被切碎了。

　　剑光闪过。

　　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曹大邦主依然那样站着，看着，愣住了。

　　没有动静。

　　也没有呼吸。

　　黄河。

　　华山船队沿着大运河向北航行。

　　进入黄河时逆流而上。

　　一路平坦。

　　再也没有水贼骚扰。

　　更没有曹邦勒索。

　　因此此时曹邦乱成一团。

　　重雄等人看着令狐冲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毕竟他可是掌门师叔。”

　　令狐冲崇拜地说：“整座高楼都被砍掉了一大块，整齐得就像用好刀切的一样。现在整个曹邦都乱了，甚至还有鬼神难测的说法。”

　　“现在曹邦上下都在争权夺利。”

　　“只有没人提报仇的事。”

　　重雄心中无比佩服。

　　令狐冲以超越常人的手段切断高楼，还有曹大邦主。

　　让曹邦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混乱之中。

　　虽然他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但估计在未来十年内。

　　没有人敢招惹华山派和福威镖局。

　　“不过是一只蚂蚁罢了。”

　　“真是令人惊讶。”

　　令狐冲看着远处黄河上的船只，摇头说：“唯一可惜的是，竟然把黄河帮吓退了。”

　　大家都沉默了。

　　曹大邦主没想到令狐冲竟然如此狠辣。

　　“师父。”

　　“有一艘小船追来了。”

　　阿飞指向另一个方向。

　　书生和矮胖子。

　　左边是一位衣衫褴褛的书生。

　　他手里摇着一把破扇子，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

　　右边却是一个看不见脖子的矮胖子。

　　最诡异的是他的头颅刚刚割下又裹上，仿佛出生时就被压扁一样奇怪。

　　这样奇特的形象。

　　自然很容易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黄河老祖？”

　　重雄皱眉。

　　黄河老祖是祖天寿和老头子的合称。

　　他们二人是共患难的结义兄弟。

　　因为武功也很高。

　　在江湖上，尤其是在黄河一带，声望极大。

　　小船靠近。

　　黄河老祖并肩飞掠而来。

　　“拜见令狐掌门。”

　　祖天寿和老头子见到令狐冲时，眼中异样地行了个大礼。

　　甚至有些激动。

　　令狐冲反问：“你们也算是日月魔教的人，何必对令某如此礼遇？”

　　“令狐掌门是当今第一高手。”

　　“即便是任我行教主也是敬重有加，我们不敢自傲。”

　　祖天寿虽年过五十，却是当世高手。

　　但他形象极差。

　　双眼无神，大大的酒糟鼻异常突出。

　　稀疏的几根胡子，乱糟糟的头发，十个手指甲里也全是黑泥。

　　配上满身油光的衣服，以及那比怀孕妇女还要夸张的大肚子。

　　这样的形象。

　　让其他人都是皱眉。

　　只有令狐冲毫不在意，只是点头问道：“说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闲扯。”

　　说完也不等回答，直接看向老头子，问道：“我想要问的是病因在你身上？”

　　“令狐掌门聪明。”

　　老头子佩服。

　　他恭敬地行礼，谦虚地请教：“令狐掌门，传言你是当今第一丹师，甚至能让皇上延年益寿，所以我想请教令狐掌门一个怪病。”

　　“你的女儿活不长？”

　　令狐冲也不绕弯子，直接点出了老头子最大的漏洞。

　　“你......”

　　“你怎么知道她？”

　　老头子满脸惊恐。

　　祖天寿更是冷汗直流，全身有一种无处可藏的透明感。

　　“不见病人，病情具体难以判断。”

　　“不过你不是向平一指求医了吗？”

　　令狐冲疑惑地问：“难道病情出现了变数？”

　　“不是不是。”

　　老头子也不敢贬低平一指。

　　以后还得麻烦人家。

　　只是他不擅长言辞，一时语塞。

　　祖天寿见状，连忙解释：“平一指收集千年参、茯苓、灵芝、鹿茸、首乌、灵脂（高明好）、熊胆、三七、麝香等各种珍贵药材，还需要复杂的炼制工艺。”

　　老头子补充道：“其他还好说，唯独这千年参，我们两人力量单薄。前后找了七八年，才找到一根六百年的老参。距离做药的要求还差了几百年，多方努力无果，只能冒险前来求医。”

　　“原来你是想换一个方子。”

　　令狐冲明白了。

　　他不知道原著中老头子是后来找到了千年人参王。

　　但他们华山派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也只有这一次机缘而已。

　　再加上令狐冲引发的江湖剧变。

　　比如上官金虹、左冷禅、曹正淳等人借大药突破的经历。

　　这些机缘中。

　　可能本来就有属于老头子的。

　　“正是。”

　　老头子突然咬牙，跪了下来：“还请令狐掌门成全。”

　　“如果尊驾能救小女一命。”

　　“我愿意为华山派效犬马之劳，如天雷听令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