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觉得问题不大。”豆如是想了想后说道：“羊毛长在羊身上，属性精炼也有其特性，总比狂野之中的那些阴兽的属性要好。那些虽然便宜，但直接问的问题越多，还不如用这些。价格可以稍微高一点——”

　　豆如是让范勺把接下来十一个都精炼。

　　范勺照做后，得到了十几颗不同颜色的属性精炼。

　　从这里来看，范勺很难稳定地精炼出同一种属性。

　　不过这也无妨，豆如是让黑勺把同一种属性精炼合并在一起。

　　本以为这是件容易的事，就像两滴水放在一起会自动融合，结果却出乎意料，两颗属性精炼之间，必须有一种五行相生的属性精炼作为引导。

　　这就像是一种“祭品”。

　　例如，水生木，融合两颗木属性精炼，需要一颗水属性精炼来献祭。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

　　问题是水属性精炼不足，两颗木属性精炼无法完全融合，过多的话，则会激发木属性精炼的特性，但不会彻底摧毁木属性精炼，而是每多出一些就会毁掉一些——这就像化学反应，掌握得不好就容易出问题。

　　几人一起围观，听取大家的意见。

　　很快发现，分割属性精炼并不难，只需要使用五行相克的属性即可。

　　用克制的属性去切割被克制的属性就行。

　　这样，又遇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估量。

　　鬼界没有如此精细的称量，即使有……这种属性精炼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量，轻到只能用鬼体来感受。

　　想要精确感受，就必须增强神识。

　　想要精确控制，就必须增强神念。

　　姜灯船上渔夫传授光术给四鬼，但自己却没有好的神念修炼方法。

　　黑勺问豆如是，豆如是说他对这类事情一窍不通，但知道，神识和神念的方法，对整个鬼界来说都是珍贵的东西。

　　......不用刻意修炼，随着鬼体的成长，神识和神念也会增强。

　　就这样一会儿工夫，一串菩提子炼成的属性精炼全都被消耗完了。

　　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或许是一点可能显现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我问一个问题……鬼市上，有多少家卖属性精炼的？”西都冷问道。

　　豆如是回答：“只有一家，顾氏家族旗下的店铺，专门卖富氧。人家似乎也卖属性精炼，但属性精炼比较杂乱，价格比较高，不可能卖出去。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让范四留在店里锻炼一下——老板你认为如何？”

　　“我担心树大招风，这家店……恐怕又要被砸一次。”姜灯船上渔夫担忧地说。

　　通过这次建业之旅来看，范勺确实聪明，但他不适合做很复杂的事情，更像是一个技术工人，豆如是的建议非常好。

　　但他还是担心自己这些“兄弟”们的安危。

　　西都冷说：“我不担心店会被砸……老板，你现在还不清楚情况吗？那天师父跟你说了，我们店现在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不会被砸。但问题在于什么呢？培养老四这一点，投入太大，也是烧钱。”

　　“烧就烧吧，老四是自己人，我愿意烧。”

　　姜灯船上渔夫拍了拍范勺，问他是否愿意留下。

　　范勺……不愿意留下。

　　黑勺也不喜欢鬼界，这里寒冷且危险。

　　然而，这次建业之旅，原本以为能帮上忙，结果却什么也没做成。

　　黑勺说：“店里需要我，老板培养我，我也想锻炼能力，留下也好。二哥也在，我不担心。老板您放心。”

　　姜灯船上渔夫说：“别勉强，我知道你喜欢家里。”

　　黑勺差点说出嘴，看到豆如是笑了笑。

　　范勺摇头说：“家里没意思，我想留下来。”

　　“好吧……那就好……”姜灯船上渔夫沉默了一下，看着西都冷，不禁笑了，这个网虫现在隔空撒网，绝不愿来鬼界。

　　停顿了一下，范勺说：“老板，让三哥跟着我吧。”

　　“三白……”姜灯船上渔夫皱眉。

　　“三哥在路上还可以跑一趟，跟着您，您又不舍得让他累着，基本不让他出来。既然这样，旁边跑腿的活儿大哥就合适了。我们四个，活着的时候都不如意，死了也不舒服。还碰到您……老板，我们也想发挥作用。”

　　西都冷背手而立，对着海香做手势。

　　海香白对着姜灯船上渔夫抱拳说：“老板，我还是留下来吧，平时您让大哥做事就行了，我情愿在这里为您赚钱，报答您的收留之恩。”

　　这时姜灯船上渔夫也有些舍不得。

　　四个兄弟中，西都冷最聪明，能干的事最多，但老四范勺也不笨，只是之前没受过良好的教育。

　　老二是天生愚钝，没办法。

　　老三是老实人，但脑子确实不好使。

　　姜灯船上渔夫最喜欢老三，因为坐车拉车的感觉很好。

　　但想想自从跟豆如是一起以来，除了脖子上挂着那块冰冻寿山石外，其他方面也没怎么得到帮助。

　　于是，姜灯船上渔夫从背后取出一块冰冻寿山石给了老三。

　　“有了这个，你修炼起来更容易。”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黑勺检查了纸币的数量，拿走了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作为周转资金，然后带着西都冷提着灯笼出去了。

　　为了保证店铺的安全，他允许豆如是额外招一些人。

　　只要忠诚，不管男女强弱，都可以培养。但如果不忠诚，再强也只是埋下隐患。

　　这点豆如是当然明白。

　　因此，房间里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不需要他频繁过来。

　　“大法师，您不喜欢家里，为什么不离开呢？”

　　路上，西都冷突然问。

　　晚饭后，这么多人喧闹，西都冷见父亲催促姜灯船上渔夫表演，有些不高兴，虽然表面上笑着，但眼神凶狠。

　　再加上说是锻炼，出去走走，他也感觉姜灯船上渔夫心里憋屈。

　　“我考虑了很久，想通了两件事，觉得我还得待在这里。”

　　“一件事，是我奶奶的事。”

　　“我奶奶病重，各种费用都是我父亲承担。父亲背着债还在扛，我也无能为力。名义上我是父亲的儿子，但我父亲……你知道，他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还在用我的钱做那件事。”

　　“至于……他给我弟弟买房。”

　　“我们是亲兄弟，不需要那么多。弟弟买不起房子，我知道替他买。但这种人拿着我的钱处理自己的事，却说我存着钱……我很讨厌这种人，你知道，要么直接拿走钱去做什么，只要有的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像我这种……”

　　“还有些事，我打算拿点钱处理，从那时起就是这种情况。我不是跨步前进，而是把自己变成八脚蜘蛛。即使这次厂里出了事，我也差点倒霉，但没有吸取教训。”

　　“这种人，如果不是我父亲，我都希望他死。”

　　“不是我对这种事反感，也不是不支持。但他呢，只会发泄，挥舞拳头，像个混混。等长大后，他会有多少远见、多少英明、多少牛逼。你看这种人，他想做什么，这不是纯粹伤害我的心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原因——”

　　“小时候说要孩子，我看他的态度很坚决，我怕孩子出生后的性格会像我父亲一样。因为我害怕自己沾染了他的坏习惯。我必须待在这里，看看他继续作恶，做一个醒目的镜子。免得他变成那种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人，觉得除了他自己都不是人，没有人比他高明。”

　　“我怕他会变得愚蠢，我的孩子也会变得愚蠢。”

　　姜灯船上渔夫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感到轻松。

　　西都冷听后频频点头，恍然大悟。

　　黑勺说：“其实……您有没有发现，您弟弟也讨厌他。”

　　“看得出来。”

　　“但您弟弟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影子。”

　　“不是影子，是这两个确实是亲父子，几乎一模一样。”姜灯船上渔夫对西都冷说，“唯一不同的是，母亲把内敛的性格传给了他，他在他身上变成了内向。黑勺有什么事不说，全都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自己处理不了，说出来只会增加矛盾，让他不舒服。不如藏在心里，换一时平静。”

　　姜灯船上渔夫没有发现，黑勺说这话时，西都冷看他眼神有点奇怪。

　　是啊，人家知道你没有能力，一个屁都不放，你呢？

　　为了让自己舒服，西都冷换了话题：“大法师不必担心，一家人性格代代相传，说不定以后您的孩子会更像爷爷奶奶……”

　　“妈的……那还不如不生。”

　　老父亲有个妹妹，是姜灯船上渔夫的姨妈。

　　姨妈有个女儿，是他的表姐。

　　那时，姨妈因为前夫太老实，在女儿面前和打牌的人出事，后来两人离婚，表姐就在爷爷奶奶家。

　　那时，爷爷奶奶为了这个外孙女，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她。

　　至于姜灯船上渔夫，却什么也没有。

　　玩表姐的东西，还要被打骂。

　　黑勺清楚记得，那时姨妈抢走表姐的玩具，对他说道：“你没有父亲，不能让他给你买，这是我给你姐姐买的，不是给你。”

　　说实话，姜灯船上渔夫到现在也不明白，姨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姨妈再婚，爷爷奶奶给她重新举办婚礼。

　　没错，两次结婚两次婚礼。

　　姜灯船上渔夫的父亲只结了一次婚，连一次婚礼也没有。

　　后来补办，后来啥也没有。

　　还说什么金手镯、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六金”。

　　结果夏天怀孕，差点被两个老人赶出家门。

　　类似的事情，姜灯船上渔夫从小到大一直经历。

　　那时还没去鬼市，他就想，为什么豆如是不早点死，真是太可惜了。

　　有一段时间，姜灯船上渔夫成绩差经常被叫家长，爷爷家里干什么呢。

　　别人说你的孙子好，孝顺，肯吃苦，不怕受累。

　　黑勺心想，有蛋用屁，没蛋用屁，还不如生个女儿，成绩差……

　　总之，姜灯船上渔夫“成绩差”的名声被传了几遍。

　　领家婆一直把姜灯船上渔夫当孙子看，因为她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小女儿还没结婚，看不下去，就找茬。

　　结果吵起来，差点打架。

　　黑勺当时在学校不知道这件事，后来知道时，领家婆已经出院。

　　领家婆生气，就把这事告诉了姜灯船上渔夫。

　　黑勺听了之后，觉得这种人能说得出来吗？

　　自己没有儿子，还嫉妒我们家过得怎么样，肯定是前世做了太多坏事才生不出孩子……

　　姜灯船上渔夫听了都想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