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东北的一个山村,山脚下是狼河,在这里转折,也在诉说着日子里面的寂寞。只是没有人在意,毕竟这里,没有什么高昂的山,所谓的山,是丘陵,有着树林,有着安宁,当然也从来就不缺少平静。可能是在闪动着失落,或者叹息着人生的萧索。
安思明看着河流,有些想法,也是没有什么想法。他感觉到了自己人生是失败,也是感觉到了自己很多的悲哀。想到了很多的遗憾,还有很多的凌乱。是有的回旋,是记忆的眷念,也是有着思绪三千。很多的时光,就像是身边的河流,在缓缓地流淌,很多岁月的波浪,在荡漾。尽管过去的时光,还是想要有着不一样,不在是这样犹豫,不再是这样忧郁,短暂几十年,痛痛快快地活着,可以让自己欢乐,也可以让很多人感觉到欢乐。
蝉声在叫着,在闹腾着。
安思明不知道蝉在闹腾什么,也没有不喜欢,当然也是谈不上喜欢。
阳光有些炙热,在水里缓缓地跳动着,似乎是对安思明招手,让他感觉到惊讶,也是感觉到挣扎,难道狼河有什么想法?狼河的水,是他看习惯了的,只是这个时候,却很浑浊,就像是雨后的泥土污垢,而不是清澈。这是以前说没有看到的。有什么变化?还是污染的泥沙,在这里演练着,肆虐着?他弄不懂,莫名的心中,有着一股沉重。当然他是不可能会希望狼河,没有了清澈。却没办法改变,毕竟他是普通人。
本来是过来看看,这里是他的故乡,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回来是想要回头,剪掉那些不一样的闲愁,也是让时光慢慢地走,感受着日子的悠悠,而不是幽幽。
不由哑然失笑,也是对自己的讥嘲。
狼河有想法,还是狼河?
旁边突兀地一个声音说道:“叔叔,你在看什么?”
安思明有些惊讶,想道:“这个孩子什么时候过来的?”扭头看了一下,怎么就像是看到了十二三岁的自己。出于礼貌,还是说道:“我没有看什么。你怎么过来的?”
孩子并没有回答,而是指了一下狼河里面的阳光。
安思明想道:“狼河叫你过来的?开玩笑嘛?”下意识地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阳光,突然变得炙热,很不客气地穿过了他的眼睛,带着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不自觉地叫了一声,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就感觉到时空似乎是扭曲着,变化着。
手并没有碰到眼睛,并没有感觉到眼睛有什么刺痛。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刚才是错觉,还是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明月?
当然,他知道,自己这是安慰自己的话,毕竟年轮的风沙,让他知道,并没有什么是眷顾,有的是他的年华,在风雨里面的挣扎。
想到了那个孩子,和他长得很像的那个孩子,扭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不可能会有什么戏法,怎么就会一下子不见了?回头看看,还是没有;四周看看,还是没有;明明知道了根本就不可能会在水里,还是低头看看狼河。炙热的阳光不见了,也变得清澈了。刚才的浑浊呢?
清澈的狼河,可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相貌。自己的容颜,已经改变,好像是二十六七岁的模样。本来是头发有些斑驳,眼角有了日子的苦涩,结果是现在,都已经是看不见,都已经是不存在。脸上有了弹性,有了光泽,没有了落寞。身子好像也没有那么肥硕了。身子?本来是想要忽略的,这个时候,怎么就感觉到不是忽略了,而是注意。并不是有什么不妥,而是感觉到,他的身体,和刚才遇到的那个孩子,和他长得很像的那个小孩身体一样,有着健壮,没有了“粗犷”。
这是谁?
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用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的脸,也就看到了狼河里面的人,也是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张开了口,有些惊讶,也看到了水里的自己,也是张开了口,露出着惊讶。
安思明知道这个人是他。
怎么会是这样?
不由向着四周看了一下,看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山,一样的树木,一样的庄稼,并没有什么变化。是他变化了,还是没有变化?
并不能确定。
坐下来,让自己冷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带着复杂的心情,朝着水里看过去,看到了是自己的影子,看到依旧是清澈的狼河,看到的依旧是自己二十六七岁的容颜,十三岁的身材。本来是盼望的,也是期待的。经历了沧桑,不可能会不希望自己变得年轻,有着活力。
想了一下,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人,就脱下衣服,进入狼河,想要洗一下身体。更多的是,他想要欣赏自己年轻的身体,充满活力的身体。
身上不着寸缕的瞬间,本能地低头看了一下,就看到自己的鸟儿,很肥硕,而且,让他惊讶的是,已经有了鸟窝了。如果是十三岁,自己的身体,是否有了鸟窝?哦,正在筑窝,零零星星,这是他早熟。现在,则不是早熟了。
慢慢地下了河,和孩子一样,在水里戏耍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上了岸。他已经是熟悉了自己的身体,也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应。毕竟是有年纪的人,不可能会和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玩着。
穿上衣服,看了一下。衣服并不是他的,好像是和他打招呼的那个孩子的。孩子?他?他的衣服?他怎么样了?我的衣服哪去了?还是我,就这样和他融为一体?
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就打了一个冷战。
很多的记忆,就这样涌上了他的脑海里。
好像是他的记忆,也好像不是他的记忆。
他的名字是叫做安思明,并没有什么错误。他的父母,也是原来的名字,只不过是他们是富二代,而他,是富三代。他的爷爷,是还是原来的爷爷,只不过是现在已经是有钱的爷爷。这是做梦?还是幻想?怎么不太真实?很朴实的衣服,是因为他素来很低调,是父母,和祖父母都很低调。就像是有个有钱的父母告诉自己的孩子,所开的车是破车,结果孩子自己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是豪车。这个道理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