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现在开始连线场外的听众。

　　导演，今天明星热线被掐了，今天是《杨凡脱口秀》的最后一期，不再接明星热线，只接一些普通听众的电话。

　　感谢各位老师对杨凡的支持，各位老师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私下交流，不必占用热线，感谢理解！

　　今天，让我们把更多的机会回馈给这些年支持《杨凡脱口秀》的听众们！”杨凡看着身旁不断闪烁着红色提示灯，坚定地说。

　　“好的，现在我们来接第一位场外听众的电话，尾号是9510，这位听众您好，您的电话已经接通，请问您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杨凡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平静从容。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哽咽的男声：“杨凡，《杨凡脱口秀》，真的要停播了吗？这是谣言吧？”

　　杨凡轻蔑地笑了笑，说：“不是谣言，今晚是《杨凡脱口秀》的最后一期。”

　　“明天和短时间内，会有其他节目接替，具体是什么节目，我这边暂时还没有收到通知，请大家继续支持旋转FM89.3的其他节目。”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哽咽：“杨凡，《杨凡脱口秀》什么时候能回来？停播整顿几天，或者……几个月，甚至几年……”

　　“电台方面暂时没有明确通知，目前我收到的通知只是停播整顿，如果《杨凡脱口秀》重新回归，我会在微博上发布通知，大家平时不用特意关注我的微博——知道就好。”

　　“这位听众，我们下次再见，祝好！”杨凡说完，眼中也有些许伤感，确实有些说不出话，干脆挂断了电话。

　　赫月非常担心地紧握杨凡的大手，杨凡朝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尾号是1298的这位听众您好，您的电话已经接通，请问您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吗？”杨凡继续接听第二个场外热线。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复杂的声音：“杨凡，如果……如果《杨凡脱口秀》真的无法复播，你会离开这个电台吗？”

　　杨凡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赫月盯着杨凡，他已经想好了，无论老师走还是留，他都会跟随。如果老师走了，他也走；如果老师不走，他就留下陪伴老师。

　　“杨凡，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那边的女孩有些急切地催促道。

　　杨凡抬头望天，轻松地说：“谢谢这位听众来电，我们下次再见。”

　　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回答。

　　但，不回答，在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回答。

　　办公室里，所有的主播都围在一起听《杨凡脱口秀》。

　　凯旋歌皱眉好奇地问：“杨凡哥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回答，到底是走还是留？”

　　石磊默默走到窗边，静静地抽起烟，默默地吸着。

　　测试神色复杂地看向主任，谨慎地问：“主任，杨凡哥的合同呢？”

　　主任叹了口气，一脸苦涩地说：“杨凡的合同，之前就已经到期了，他并没有与电台签订合约，只是单纯地约定了《杨凡脱口秀》节目的播出时间。

　　“现在，《杨凡脱口秀》停播了，而杨凡也没有与电台续约，如果他现在想走，谁也没有资格拦住他。”

　　所有人都集体沉默了。

　　的确，节目停播，合约到期，如果杨凡真的想走，谁能拦得住？

　　直播继续进行。

　　“尾号是7415的这位听众。电话……”

　　“杨凡，前途似锦！”杨凡的话还没说完，就响起了这六个字。

　　“嘟嘟嘟”

　　随后，对方在杨凡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主动挂断了电话。

　　由于节目时间有限，各位听众，尽管尽力让每个人占用最少的时间，以便让更多电话可以打进直播间。

　　毕竟，今天是《杨凡脱口秀》的最后一期，想必今天有很多人会疯狂地拨打场外热线吧？

　　杨凡神情复杂地听着这六个字，眼眶渐渐湿润。

　　“谢谢这位听众来电，我们下次再见！”杨凡机械地挂断电话，然后继续接听。

　　“尾号是4512的这位听众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杨凡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笑，这一次，杨凡连感谢的话都没说，直接再次接听电话。

　　不想辜负听众的好意！

　　“尾号是9412的这位听众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尾号是8527的这位听众您好……”

　　……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杨凡闭上了眼睛，干脆连电话号码都不报了，直接接听道：“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您好。”

　　“杨凡，前途似锦！嘟嘟嘟”

　　“……”

　　接下来的直播，是杨凡做主播多年来最放松的一次。

　　……

　　因为，杨凡全程都在重复两个字：您好。

　　但每一次重复这两个字，都如此艰难。

　　听着电话那头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声音，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很多听众，大部分也在重复着那六个字：杨凡，前途似锦！

　　赫月坐在杨凡旁边早已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老师是以怎样的心情来接听这些电话，只知道，作为实习主播的她，此时此刻已说不出话。

　　这，以老师的名字命名的《杨凡脱口秀》，在老师的手中，经历了最美的绽放，如今却在最美的时刻画上了句号。

　　随着提示灯亮起，本期《杨凡脱口秀》如期结束！

　　导演不忍心看杨凡，就这样不甘心地插入广告，每一个电话都像往常一样涌入直播间。

　　“杨凡，继续接听电话，10分钟广告时间，我留给你们！”

　　“台里要罚，也是罚我，你再多跟听众告别10分钟。”导演心中十分难受，眼神示意道。

　　良好的职业素养，不允许杨凡再接听任何电话。

　　杨凡眨眨眼，眼中点点泪光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

　　就像每次播出时那样，用他那充满治愈的声音，继续温暖所有人：

　　“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大家在每天这个时候收听旋转FM89.3，芒果生活广播。

　　我是主持人杨凡。

　　《杨凡脱口秀》，现在，正式结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