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尚未及英雄辈出时代,禚山依然以神巫的方式在天地之间飘荡。
而人世间的事情,越来越热闹了。
多年以来,经过尼人、蒙人和摩人三大势力轮番交锋,最后败北者的主体部分远走高飞,剩下失去自己种族的小部分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结局不难想像:不是被异族吃掉,就是被顶着一颗大脑袋的智人虏获。
智人的脑袋出奇的大,眼睛似乎也更大,当然也是直立行走。
尼人、蒙人和摩人的手段,对智人而言都不在话下,而且他们还有制造各种新工具的天赋,甚至能钓鱼。
毫不夸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新的工具了,他们总能制造出来。
多个智人人种在这片共同的土地上,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实现融合,孕育出一个崭新的族群。
由于此时的确存在着不属于这个族群的南方人,因此这个族群只好以“北方人”来命名了。
本书所演绎的故事,就是以北方人及其后代为主。
北方人的精英之一住在了山顶洞里。
因此这群人统称为山顶洞人。
山顶洞由上洞和下洞组成,上洞接近洞口处,较为宽敞,天冷了就在这里烤火,烧烤食物也是在这里进行。
再靠里面一些,就是住宿的地方。
烧火的地方是一个近似天然的大石坑,火烧起来之后续木头,直接往坑里扔就可以,中央有用石块搭起的桥形台,将割碎的猎物放在上面烤,也不妨碍人们取暖,而且容易向洞外面排烟。
上洞和下洞之间有一人高的距离,算不上垂直,但整体相连。
上洞和下洞之间有一层层的石阶,石阶有的宽些,有的窄些,并不复杂,但看得出是人力加工过的。
下洞比较集中地摆放人骨,人骨旁有许多红色的赤铁矿粉末,还有不少装饰品,这里就是中国迄今为止最早的墓地。
将本族那些去世的精英――一定是精英,选择统一埋葬在一个地方而不是随意丢弃在山林之间,是北方人的发明。
一个重要的人物死了,不能直接放在这里,尸体腐败过程中会气味难闻,所以尸体会首先被放在某个通风处晾干,然后才被运到这个下洞安置。
毫无疑问,这是为了纪念。
当时流传着一支歌,歌词很简单,但言简意赅:
要是你想他了呀,
就来下洞看看他。
要是你梦见他了呀,
也来下洞看看他,
你梦见他了,
就是在想他了……
山顶洞周围,是这个族群的其他成员,按亲疏和重要程度,依次由近而远地居住在这一片有山有盆地的所在。
首领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名叫黄狼。
黄狼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脖子上围了一张黄狼皮。
这是她的杰作。
野狼成灾。
人们总是谈狼色变。
她却毫无顾忌,对部落里的人们说:
“野狼和吠犬一样,短处在腿上,容易折,要是遇到野狼袭击,莫要慌,只要想办法弄折它的腿,就可以烧狼肉吃了。”
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就像她满头秀发。
她的头发披下来,洒在肩膀和后背上,看上去像极了金黄色的瀑布。
一开始的时候,有几个男子想占她便宜,都被她打折了腿。
就像对付野狼那样。
黄狼的母亲曾经是部落首领,在部落人的记忆里,这个部落一直在她的母亲、以及她母亲的母亲手上,世代相传到今,就到了她的手里。
至少从黄狼母亲的母亲起,就形成了一个传统:一旦打不死野狼了就得死。
黄狼的母亲,有一天发现自己打不死野狼了,就自己杀死了自己。
黄狼的母亲用那根著名的狼胫骨刺破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如注。
临死,把染上自己鲜血的狼胫骨交给黄狼。
“看好它,以后它就是你的权杖了。只要它在,没人不敢服从。”
黄狼把狼胫骨接过来,看到上面有好多层血痕,想必上面染过若干女首领的鲜血。
她知道有一天,她自己的鲜血也会洒在这根狼胫骨上面。
不等她吩咐,族人把死去的母亲用棕树皮紧紧裹住,吊在一棵桦树上。
风干得差不多了,就转移到下洞里。
黄狼想她的时候,就会来下洞看看,想母亲的时候通常会做梦。
黄狼昨夜又梦见了母亲。
母亲生前没怎么告诉她多少秘密,死后托梦,不停地教导她。
“不要相信男人,不要自己生孩子,你也不是我的孩子,族人有人生了孩子,要是女孩,你可以拿来自己养大。”
“要是有男子对你想入非非,直接杀了他。”
“这根狼胫骨有灵,遇到难处就向它求助,它会说话。”
说完这些话,黄狼吃惊地发现母亲被一只神秘的鸟儿带走了。
那只神秘的鸟儿轻轻驮起母亲,然后它们一起向天空的蓝色里飞去了。
山顶洞人的规模已经很大,黄狼根本管不过来,她只参加少量的狩猎,其他的事情大都由其他族人负责。
由于人口已经足够多,山顶洞人活动的范围不断扩大,但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最佳方向,黄狼向狼胫骨征询后,认为向东发展是最合适的。
为此她还专门作了一次实地考察,发现这一条线上的异族群落并不好斗,如果没有遇到挑衅,他们一般不会阻拦别人从这里经过。
关键是,这条线上的人似乎食物充足。
这可能就是和善的原因。
原来他们可以随时从大海中得到补充。
黄狼组织了一支半狩猎、半防卫的队伍,带着吠犬,在族人向东进发的途中,这支队伍既可参与狩猎,又可在必要时提供保护。
他们用了几年时间,开辟出一条直通大海的通道。
因此能品尝到来自大海的味道。
沿海居住着大量的异族部落,不过他们都很友善,山顶洞人以从山林中捕获的中大型动物与滨海部落进行交换。
如果在炎炎夏日,只能从滨海部落手里交换晒成干的海鲜,但如果在秋冬时节,则可以带回鲜活的蛤蜊、蛏子和鲍鱼、海星。
对这些海产品,山顶洞人都非常喜欢。
在山顶洞人从历史上消亡之前,山顶洞人一直都在与滨海部落进行着这种以物易物的贸易。
运输海鲜的山顶洞人,偶然发现了一支奇怪的人群,他们身材高大,队伍庞大,许多人骑着骆驼,身背一个山顶洞人见所未见的弧形物件。
回来向黄狼汇报过后,给黄狼的新奇多于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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