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落脚帝都,嬴政,我来了
马车队继续向前行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几具尸体在车队后面,向其他人诉说着残酷和无情。天空中几只秃鹫盘旋着,不敢轻易落下。车队逐渐加快速度,向着帝都方向前进。
越来越近了。
大秦帝都咸阳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城市,也是一座与众不同的城市,占地极广,却没有高大的坚固厚实的城墙,城墙很低,只有十几米高,修补过的城墙只能说是有一定的加固作用,没有深深的护城河,这是一座绝对无法抵挡强大军队进攻的城市。
它给人的感觉既不是千变万化,也不是气势磅礴、雄伟壮丽,你甚至会感到它有些破败,是的,有些破败,但带着一种古朴和凄凉,黑色调让人感受到沉重而坚定,在心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就像突然被天地间厚重的时空压迫到帝都,空气在你看到它的瞬间就无法自由进出你的鼻孔。
它就像是一片寂静深邃的汪洋大海,静静地矗立在你面前,默默地诉说着千古神话与传奇。
一千五百年前,大秦开国皇帝嬴政并不是死于这里,在帝都咸阳也不高的城墙上怒吼:“我大秦从此建立,帝都咸阳就是建国之本,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当帝都被攻破的时候,就是我秦国灭亡的日子!”
这位远见卓识的皇帝至今仍让人难以忘怀。秦人尚武,在四百多年战乱岁月中,这是弱小的秦帝国最艰难的时期,他们用汗水和鲜血以及无数族人的竹老笋长精神和生命,保卫着帝国每一寸土地,同时不断向西北扩张。这座不设防的城市也曾几次在动荡中摇摇欲坠,但它同时又是坚不可摧的。
这种每时每刻都面对严酷生存挑战和坚定英勇精神深深感染了秦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和人民,它们在骨子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终结出了硕果,为强大的秦帝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即使是在一千年后,面对未尝一败的绝世名将吴起,大秦帝都仍然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但吴起却只能停在帝都前的一个小镇,无法再进一步。
当秦国立国五百年的时刻,弱小的秦帝国终于迎来了一个非凡的霸主——秦穆公,在位三十九年,内修国政,外拓霸业,最终使国家强盛,领土扩展千里,征服西戎,使得弱小的秦帝国最终跃升为中原大陆的强国。
当时有人建议应该修建帝都,把它建成坚不可摧的堡垒,秦穆公笑道:“我的秦军精兵在荒野中坚守,何必修建帝都?岂不是侮辱了我大秦的将士?他们守不住城池,何必要自毁城池呢?”
大秦帝都实际上是一座精神之城,秦人的精神不倒,帝都就永远不会倒塌。
吕府车队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缓缓进入这座巨大的、深沉的帝都,安静地通过了城墙守卫的检查,就像一条从遥远河流游回来的小鱼,忽然消失在大海中,吕府车队低低调进了帝都。
帝都有内城和外城之分。内城是皇宫建筑群所在地,横跨五十里,绝非辽城可比,同样没有高大宏伟的气势,仍然是一片厚重的土地感,简单整齐、大气的布局,没有张小石想象中的幽深隐秘色彩,也没有李旦心中的凄惨甜蜜,一切都是如此朴素自然,只有天圆地方,以人为核心的感觉。
这才是隐藏在迷雾中的王者气象!
帝都的外城比内城大得多,至少是内城的二十倍,是平民聚居的地方,商业极其发达,人流频繁,货物种类丰富,物美价廉。
当吕府车队经过帝都外城北市时,张小石看到了市场上摆满了各种肉类,如鹿肉、虎肉、熊肉等各种猛兽的肉、皮、筋、角等。此外还有陶瓷、木器、铁器、纺织品等物品,真是应有尽有,辽城看不到的稀有野兽肉或缺乏的商品,在这里都能找到,而且价格便宜得很。
张小石不禁想起第四军驻地,不由得苦笑不已,这里与那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比之下,帝都简直就是天堂,吕平还跟张小石说,如果是在大赵国,那里的繁华还要胜过大秦帝都十倍,让张小石难以想象。
车队向帝都外城东北方向行进,接近帝都内部的一个大型建筑群外围时开始减速。很快,车队停在一个宽敞宁静的地方,这个地方让人感觉像是一个特别独特、独立的大型建筑群的大门入口。这里是吕府在帝都的根基所在,吕府从今天开始就要在帝都扬名了。
这也是吕府在帝都发展的一个机会。
吕府在帝都的主宅已经有很多人前来迎接新任主人。吕平下了马车,吩咐李旦接手所有事务,安排张小石等人在帝都的吕府安顿下来,然后吕平对张小石和胡恋花等人道歉,说还有一些重要事情需要处理,不能与张小石和胡恋花等人一同巡视新的吕府,并请求他们谅解。在张小石和胡恋花都感到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吕平终于结束了道歉的话语,催促马匹加快步伐,自己乘坐豪华马车向帝都内城疾驰而去。
李旦接手了帝都吕府的事务,首先安排四组人分别带领张小石和胡恋花前往他们的新住所。
张小石和胡恋花对下人的态度很温和随和,胡恋花似乎有些疲惫,脸色苍白,先是向张小石微微施礼,然后说道:“我身体不适,就不打扰小石兄了,请小石兄原谅。”
张小石心思敏锐,知道她改变称呼是为了避免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同时也理解她的身体状况,立刻默然地点点头。
胡恋花见状便与她的侍女一起前往属于她的住所,张小石却不急于马上进入吕府,对带路的侍女说:“你不用迎接我,我自己能找到地方,你去找李旦总管,我要去找李议,想跟他一起去逛逛,看看帝都的风貌。”
侍女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向李旦回报去了。张小石转眼发现李议等人还在车队附近看守,直到吕府的人把东西都搬进去才算是完成任务。张小石并不着急,就近找了一个地方,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旦指挥众人,等待李旦忙完后,李议才有空处理自己的事务。
张小石也难得有了清闲的时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旦终于忙完了所有事情,李议也有了空闲,张小石这才走出来,对李旦说:“李旦大哥,我想借用一下李议他们,带我去帝都看看哪里有演武场,以后也好有个地方,以免技艺生疏。”
李旦听后笑着调侃道:“小石你看吕府不如辽城的吕府大,恐怕没有演武场,所以有些着急,怕没有地方让你练手吧。别急,吕平主人早就安排好了,李旦大哥当然不会让你寂寞。就算你想把吕府拆了,也没关系。”
张小石笑了笑,没想到李旦也会开玩笑,反而有些少见,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李旦接着对在他旁边站着的李议等三个骑士说:“你带小石去左边附近的隐龙道馆,对,李议你好像去过吧?”
李旦最后突然问李议一句,李议为人老实,诚实地回答李旦:“不错,三年前奉吕平大人命令,曾来帝都一趟,去过隐龙道馆一次。”
李旦挥挥手说:“这样就好,你就带小石去一趟,那个隐龙道馆也算是半个吕府的道馆,你带小石去认识一下路,吕平主人已经跟那里馆主打过招呼,到时候也让小石去那里练手。如果小石有所表现,可以露两手让他们开开眼界,也算是他们的福气。”
接下来李旦又回头对张小石说:“那个隐龙道馆是老主人好友后代所建,所有费用由吕府承担,所以小石尽管去就是,不必客气。隐龙道馆的馆主也是一个爱好武术的年轻人,跟小石年纪相仿,吕平主人早有意让小石去那里看看,看他是否与小石有缘。如果可能的话,小石不妨……”
李旦说到这里似乎斟酌了一下语言,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以免让张小石误解。
张小石心里明白吕平的意思,不等他多想,立刻对他说:“吕平大哥的心意我知道,我自己有主意,李旦大哥不必多言。”
李旦听后笑了笑,对张小石说:“这样就好,小石一定要去看一看,隐龙道馆馆主的确是个好年轻人,可惜没有遇到名师,小石一定要认真看一看。”
说完又对李议说:“你与隐龙道馆馆主认识,带小石过去,向他打招呼,千万要清楚告诉小石一身功夫,免得错过良缘,到时候吕平主人怪罪你,我也不会提醒你。”
李议不敢失礼,连声称是。
张小石哈哈笑道:“李议,你别怕李旦大哥,我知道你的为人,如果有什么事,吕平大哥那里我会替你解释。”
李旦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接着处理其他事情。要知道现在吕府刚刚在帝都立足,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也没有空闲与李议闲聊。
李议听在耳中,心中感激不尽。要知道那天在辽城,张小石和严高比武之前,他曾误会张小石,认为张小石畏缩不前。现在张小石在展示如此强大的武力之后,并没有找他麻烦,现在还对他如此客气,李议心中自然是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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