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海此时也指望敖钦求得援助,这样一来敖钦便少了这份人情,将来这些人情敖钦也是要加倍偿还的。可是敖钦正求之不得,急忙说道:“哎呀,哪里敢说‘吩咐’?本王应当是‘请求’,请求二公子在玉帝面前替本王求情,让本王能够得到玉帝从轻发落,保全性命。”
霍四海虽然对自己的分析和预料很有信心,但这件事怎么能打包票呢?万一玉帝龙颜大怒,也不是靠自己开口就能挽回的,于是说:“既然龙王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岂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那在下便陪龙王去天庭走一遭?”
龙王千恩万谢,带着霍四海前往凌霄宝殿。
再说花一支等人在龙王庙前等待了很久,不见动静,心中焦急。九天仙女在一旁轻声细语,闭目养神。而程谷收感觉到庙里的井水竟然直通龙宫,便明白了所有。片刻之后,他对程谷收笑道:“龙宫将军,你可以去南海龙王那里一趟,但是要悄悄探听动静,不要惊动龙宫里的人和那些虾兵蟹将。”
“好的。”程谷收答应一声,立刻跳入海中。岸上的人们都十分惊讶,不知道轻声细语和程谷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花一支看出其中端倪,急忙想要下海去看个究竟,却被轻声细语拦住:“嫂子别去!龙王可能跟四爷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说,不希望有人在场,否则龙王会连你一起请到龙宫。”
“有道理。”花一支点头道,“敖钦本来就不是爽快的人,心胸也比较狭隘,我如果去了,只会让他更难堪。还是算了吧,等一会儿再说。”
花一支气呼呼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凡人常顺等人听不懂神仙们在说什么,但从语气和表情可以看出“四爷没事”,也就安心坐下来耐心等待。
原本是东海水晶宫的蟹精程谷收,下海自然如鱼得水,变回蟹精原形,避开虾兵蟹将,来到南海龙宫。他将霍四海与龙王敖钦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一遍,可惜很多内容都听不懂。霍四海跟着龙王离开南海,脚踏祥云飞往天宫时,发现手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准备出发”。
程谷收回到龙王庙前,不管自己是否明白,将整个经过告诉了花一支和轻声细语,两人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轻声细语笑道:“龙王未必担心,四爷好人做到底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花一支好奇地问。
“这件事的真相我最清楚,因为以前玉帝处理这事的时候,我就在凌霄宝殿。”
“那你快说来听听。”
“好。这个故事有点长,大家耐心听。”轻声细语说,“大家都知道龙王敖钦因为女儿巧姑的事,与玉帝之间产生了不小的矛盾。直到现在敖钦也没有公开承认巧姑与玉帝的关系,连外孙布罗都不准进入龙宫。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他真正的想法。之前他大闹千寿山,逼迫巧姑躲进月宫,成为三界流传的笑话,对他打击不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敖钦忍不住思念自己的女儿,越想越觉得巧姑可怜,于是,他反思自己当年对女儿的激烈行为感到后悔,但又不愿回头,生怕别人说他是因为金龙如今成了玉皇大帝,便讨好改变态度,显得谄媚,因此,他只能自我折磨,时间久了,精神难以承受,所以后来他有了借一些事情与玉帝发生矛盾,接着借机修补关系的想法,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事情搞大,做成一件看起来触犯天条的事情,把他吓得不轻。而这事与我们家老太爷霍侯爷有关。”
“啊!这与我们家老太爷有关?到底是什么事?”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问。
轻声细语继续说:“这事发生在三爷和四爷出生之前。以前南海终年不下雨,南边的珊瑚礁岛都面临死亡的危险,因为这些岛上没有人居住,所以玉帝下令龙王敖钦‘九天九夜大雨如注’,暂时淹没这些岛屿。于是,敖钦奉命行事,在南海掀起狂风暴雨,持续七天七夜。恰好这时,老太爷从南洋进货回来,船队路过这片海域遇到了这场风暴。”
大家听到这里都紧张起来,金坨等人惊讶地问:“哎呀!我们的船队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风雨?”
程谷收急忙说:“别打断。然后呢?”
轻声细语说:“其实,霍员外凭借多年经验完全可以绕过这场风暴,但是当时龙王敖钦发现了霍家船队,一时兴起,以为自己碰到了千年难得的机会,故意借着风浪帮助霍家船队,将霍家船队推到了一个岛屿上。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岛。那么,敖钦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敖钦知道霍家员外有两个儿子即将出生,其中一个正是四龙子碧雁,肩负着玉帝的重要使命,所以,他故意为霍家员外制造了一些麻烦,让玉帝惩罚他,但又不好过分责备,借此机会缓和与玉帝的紧张关系。当时听说岛上还有少数琼珠渔民被困在这里,来不及撤离。老太爷心肠慈悲,就救助了这些琼珠渔民,并为他们建了庙,祈求停雨,于是敖钦一时糊涂,为了满足霍员外的心愿,不顾玉帝‘九天九夜大雨如注’的命令,立即停止了风雨,足足停了三天三夜的大雨。”
“真是够厉害的!龙王这样做都要被砍头。”程谷收非常肯定地说。
“你又打断了。”金坨等人一起取笑程谷收,然后对轻声细语说,“九天仙女继续。”
轻声细语接着说:“程将军说得没错。敖钦停雨后,很害怕,但他不能再继续下雨了。因为霍家商队和琼珠渔民也经不起三天三夜的大雨。一旦危及这么多人的生命安全,敖钦更加无法承担责任,于是他只能彻底做好两件事。一是继续停雨,准备接受玉帝的惩罚;二是利用尚未干涸的雨水,在岛上的渔民打一口天然的淡水井,这就是所谓的‘龙王甘泉’。但敖钦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做了这两件好事,让岛上的人得以生存,玉帝才饶恕了他,不再追究他违反命令私自停雨的罪行。不过,玉帝生气了,不想与敖钦理论,怕再次闹出笑话,被人嘲笑,所以一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还好还好,真吓死我了!”程谷收说,“玉帝宽宏大量,也是敖钦的洪福齐天。”
“你又打断了。让九天仙女说完再发表意见,好不好?”金坨等人在程谷收背上拍了一下说。
“你这个人记仇,报复心很强。”程谷收笑着说。
金坨还想说什么,被花一支拦住:“好了好了,继续听轻声细语说吧。”
轻声细语继续说:“根据程将军刚才描述的四爷与敖钦的对话,不难看出,玉帝已经放过敖钦了,但敖钦不知道!他一直等着玉帝派人来天宫问罪,但他等啊等,却不见天宫有任何动静,于是开始纠结,要不要跑到天上受罚?换成别人,去也好,不去也好,早就下定决心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但敖钦本来就不是爽快的人,按照他的性格,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纠结挣扎。不过,敖钦还是很聪明的。今天看到四爷在这里,这让他欣喜若狂,又看到了一个千年难得的机会。四爷正好是在玉帝面前替他说情的最佳人选。”
“对!”花一支接着说,“轻声细语分析得一点不错。四海作为天神后羿,又是月宫金蟾巧姑的恩人,在神界的地位并不逊色于玉帝,正好是玉帝和敖钦之间最合适的说客,谁都不敢得罪他。”
“哦!我明白了。”程谷收接着说,“看来,龙王敖钦确实很聪明。”
“照这样说,四爷一定能成功说服,凯旋而归。”金坨等人一起说,“那我们还等什么?按照四爷的吩咐,赶快做好出发准备!”
经过金坨等人的一番提醒,大家才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跑向船队。霍四海很快返回,霍家船队在岛上恋恋不舍地告别后,扬帆起航,驶向南洋。
霍家商船扬帆启程,乘风破浪,在南海上航行,目标是南洋昭洼国。船队穿过婆固暗沙后,眼看几天内就能到达目的地,大家都十分兴奋。这时,船员向霍四海报告,前方几十海里的海域发现几艘“军舰”正朝他们靠近。
霍四海命令船队退后,停在原地,随机应变。片刻之后,众人发现那几艘所谓的军舰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浮,像是在海上流浪的船只。于是,霍四海让程谷收用“如意舞”载着他们前去查看。结果发现这几艘船确实是南洋昭洼水军的军舰,船上的人十分可疑,有人正在将几具尸体扔进海里。
金坨等人说:“四爷,这些人需要救援。”
霍四海也发现船上有人在求救,于是迅速返回船上,带上许多救援物资和食物。
幸存的昭洼水军被救了出来,但原来船上有一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而且大部分人都只剩半条命,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恢复。
从获救的昭洼水军口中得知,昭洼国被一群强盗占领,那些强盗正是败逃澎湖群岛的特别人,昭洼国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霍四海心中万分焦急,立刻命令霍家商船带着昭洼水军的军舰加速前往昭洼群岛。
(时间活动:10月1日至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