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让门人把道士们请进客堂。谁知两位道士一进门就自我介绍。一个道:“本人乃秦广王蒋子文,前来登门造访。”
另一个道:“本人张福德,陪同秦广王而来。”
维公公想不出秦广王是哪个朝代的“藩王”,但他敢肯定,秦广王没有参加“藩王叛乱”。至于张福德是谁,他无意多想。正在他对这两个陌生人突然来访甚感困惑之时,就听秦广王说道:“今日乃是嘉康王等人的大限之日,但有三人命不该绝。”
“哪三人?”维公公急忙问道。
“与‘九子龙璧’毫不相干的一家三人。”张福德说。
维公公一听火冒三丈,禁不住大声嚷道:“哪来的闲杂之人,竟敢干预我东厂事务?来人呐,给我乱棍轰出。”
可是,他话一出口,两位道士笑笑,就在他面前凭空消失了。而此时观音菩萨却来到了他面前说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维金忠,你知道你刚才得罪的两人是谁吗?”
维公公在画像上见过观音菩萨的样子,听菩萨这样一问,他哑口无言,立即感觉到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观音菩萨继续说:“那我就来告诉你,一个是阎罗地府执掌生死簿的秦广王蒋子文,另一个是上天入地任意进出凌霄幽冥、掌管天下福禄财喜的土地公公张福德。他们的话你可曾听好了?”
维公公一听,大惊失色,“啊呀”一声大叫,从床上滚到了地上,醒了!可嘴上还在嘀咕:“听明白了,明白了。”
他冷静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清晰得个个都历历在目,句句都在耳边回响,令他顿时心惊肉跳,不觉冒出一身冷汗。他同时明白了朝廷里为武师还说话的几个大臣,一定是得到了神仙的指点。他急忙赶到监牢,详详细细查点了一番,发现阎王蒋子文和土地公公张福德所说的“与‘九子龙璧’毫不相干的一家三人”就是武师还一家三口,于是,便将他们立即释放了。为了向他在梦中得罪了的秦广王和张福德请罪,维公公要“将功补过”,便命令东厂全体特务暗中保护武师还一家人的安全,把他们送到家中为止。
而嘉康王等其他人全在同一天被送上了刑场。就在这一天,作为嘉康王谋反叛乱的铁证、精美的“九子龙璧”玉佩,平白无故地在皇帝等众人面前慢慢融化消失掉了,大家只看见一缕青烟忽忽悠悠地漂出大殿,升到空中去了。
再说武师还出了东厂牢狱后,发现有特务尾随而来,便立即领着妻子季安芳和姐姐武师芹的儿子回到家中,找到了他们的女儿后,一家四口连夜离开京城,摆脱特务的跟踪,直奔早已不为人知的山东老家,黄河南岸东平镇南边,靠近河南地界,属于“三不管”的武家庄。武师还从此“隐姓埋名”,说自己一家是逃荒出来的,来到武家庄就姓“武”了。这使得当地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氏,当地人只知道这个改姓了“武”的人是个教书先生,总称呼他“武先生”,而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的妻子季安芳直接就取消了名姓,人们就叫她“武太太”;女儿改名叫做武崇慧,儿子朱�W就改名叫做武崇侠。
可是,季安芳突然在人间蒸发了,却急坏了一位朝廷大员,他就是湖广巡抚季安晨。这季安芳正是季安晨的亲妹妹。兄妹俩感情很好。季安晨听到“嘉康王主使叛乱”被满门抄斩殃及妹夫武师还时,急忙派人私下打听其妹季安芳的消息。结果,只知道他们一家被释放了,而四处寻找却得到一家四口均无影无踪的消息,于是,季安晨断定:“妹妹一家肯定被维金忠这个小人暗害了。”便暗自下决心,要寻找机会,除掉维公公。
季安芳在东厂监牢被关押期间,武师迎曾提醒她设法找季安晨施救。而季安芳怕连累哥哥,没有答应。她的想法得到了嘉康王和武师还的支持。
而季安芳选择隐姓埋名,也是为了不让维公公察觉她与季安晨有兄妹关系,可惜的是,这个堂堂当朝湖广巡抚的妹妹,隐瞒自己的身份,成为最底层贫民后,竟然被一个地方混混欺侮而死于非命。正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受犬欺”。此话暂且搁下,后文自有详述。
话说泰山脚下,渤海之滨皇家湾的竺家庄,有个叫竺子谦的郎中,人们传说他医术非常高明,大病小病,手到病除。
竺子谦出生于郎中世家,祖上曾有不少人做过宫廷太医,家业十分兴旺,其中竺子谦的曾祖父竺文太就是皇上的御用太医。由于他牵涉到了宫廷争斗,受到当时太医院一个叫固一壶的跟班诬陷,而被皇上赐死,从此家道中落。先时遗留的万贯家产,也被祖父的几个兄弟们斥卖略尽。幸好祖父继承了家传医术,做了民间的行医郎中。因为医术高超,又为人厚道,所以受人爱戴,医名远扬。即使千里之外的病人,也要上门来求医问药。
竺子谦从小就跟着父亲竺九龄学医,自己也从西洋教士那儿学到了一些西方医学和医术,中西结合,其本领比祖辈父辈又更胜一筹。
竺子谦十三四岁就接过了父亲的药箱,常常早出晚归,到附近十里八乡的病人家,上门就诊。有时晚上到家,还要为在他家等了一天的病人,继续看诊。忙得不亦乐乎!
一天,竺子谦外出就诊,很晚才回家。刚到家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进门放下沉重的药箱,稍微休息一下,喘口气,就被一位老人拦住了去路。老人手提一盏纸糊的灯笼,对竺子谦说:“先生!家有小女,生病在床,多次寻医问诊,都无济于事。如今病情加重,危在旦夕。恳请先生屈尊到寒舍一诊,救得我儿性命,日后定有厚报。”
竺子谦一向以替病人诊病为重,见老人如此礼貌,竟有些感动,便说:“老人家不必客气,救死扶伤乃我本分。既然令媛病情严重,那就请老人家在前面引路,快快带我去看一看。”
说完,竺子谦就跟着老人去了。
竺子谦白天在外给人看病,一天下来已经很累,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看到老人提着灯笼在前面走,脚步轻快,健步如飞,心中理解老人焦急地心情,也就顾不得疲劳,勉强打起精神,在后面紧紧跟上。
这天正是月底,夜里没有月光,天愈来愈黑,不一会儿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竺子谦跟着老人那灯笼微弱的光亮走着,而渐渐地他连老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了。他弯下腰来仔细查看,刚才还清晰可见的灯笼,现在除了巴掌大的淡黄颜色的微光外,连灯笼的骨架也看不见。
正当竺子谦抬起头来时,却看见前面那老人的头只是一个转动着两只肉眼的骷髅,吓得他大吃一惊,双脚不由得跳了起来,人一下摔倒在地上。他揉揉眼睛再看时,前面却什么也没有,便赶忙爬起身,一声不响地继续跟着灯笼的弱光,往前走。
“嗨!劳累了一天下来,眼睛都花了。”竺子谦在心里想,“幸亏有这老人陪着走夜路,如果只有我一人单独经过这荒郊野外,刚才不被吓死才怪呢!”
走着走着,竺子谦感到肩上没有了压力,以为药箱丢了,可手一摸,药箱还在,自己正背着,只是轻如鸿毛,甚感怪异。
竺子谦怀疑自己药箱里的东西丢了,就打开箱子来看,结果看到所有的东西都清清楚楚,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呢!样样都在,可样样都失去了重量,他以为自己已经累得没有感觉了,便放心地又合上了盖子。
而就在他合起药箱盖子的一刹那,他突然想起,明明是在漆黑的夜间,刚才自己怎么能清清楚楚地看得见箱子里的东西?他马上重新开箱再看,可此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竺子谦开始害怕了,可他不敢跟正在前面走着的老人说,生怕把老人给吓坏了,只能加快步伐往前走。
夜很静,万籁俱寂,竺子谦连自己走路的声音也能听得见。他正默无声息地走着,忽然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响,他又吓了一跳。这时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竺子谦这才想起自己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接着好像头也发昏了,眼也发花了,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老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走了多久,转了几个弯,才来到了树林之中的一间房屋前面。
只见屋里灯火通明,一位老夫人心急如焚地在门口等着他们。老妇人一见竺子谦就跪地作揖,千恩万谢地把他引进家门。
竺子谦一进屋就看到卧榻之上躺着一位年轻姑娘,看上去已病入膏肓。
竺子谦来到榻前细看,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居然看到躺在榻上的是一堆枯骨,吓得魂不附体。他出了一身冷汗,不觉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眼睛更明亮了,耳朵也更清爽了。他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竟然饿得头晕眼花,面前出现了幻觉。
“先生请坐,小女这厢有礼了。”
竺子谦隐约听到榻上姑娘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不像是从眼前这人口中发出的。再仔细一瞧,那年轻姑娘原来还好好地躺在他面前,只是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
竺子谦觉得这姑娘好面熟,似乎曾经在哪儿见过,好像还亲密接触过,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怀疑自己又想多了,便不再放在心上。
竺子谦一看姑娘得的是肺炎,虽然严重,但还有药可救。正巧他身边带着这类特效药,医治这样的病人总是药到病除。
于是竺子谦打开药箱,取出一个铁盒,翻开盖子,里面放着针筒、针头和纱布。接着再取出酒精灯。让老妇人在铁盒里加水,点上酒精灯,把水烧开,将针筒、针头和纱布煮了煮。最后竺子谦又取出药棉、蒸馏水瓶和装着白色药粉的玻璃瓶,先削去瓶盖中间的小圆形锡皮,再在煮好以后已经凉下来的针筒上装上针头,刺进蒸馏水瓶的橡皮盖,吸进半针筒水,把蒸馏水瓶放回药箱,然后将蒸馏水注入装有白色药粉的玻璃药瓶内,再将药瓶握在右手里使力地摇晃起来,搅合均匀后,再将针头插入药水瓶中,慢慢吸进药水。
这一切准备妥当后,竺子谦请姑娘转过身去,便给她扎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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