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给的糖
赌徒在赌场上一次又一次地输,却依然怀抱着“接近胜利,掌握胜利”的渴望,甚至这种欲望和固执遮蔽了她的双眼。她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一次又一次地幻想接近胜利,获得胜利……
她到了这样的地步……
结果……
惨烈到如此……
她的头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这一切,让赌徒痛苦不堪的回忆……
她突然全身不停地颤抖了几秒,心脏仿佛被冰封,冰冷刺骨,恐惧达到极点。
最近,在她的梦中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一双眼睛。
漆黑一片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
一双没有任何表情但却让她每次惊恐至极的眼睛。
这双眼睛在那雨夜,让她无法反抗,紧紧地将她压在地上,令她……
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无论睁眼还是闭眼,都被那双眼睛折磨着,痛苦不堪。
在那件事发生后的半个多月里,她也一直在医院里抗争。
除了兼职之外的时间,只有在爸爸病房外,她才能感到自己是安全的。
她低下头,握紧拳头。
但最终还是拨出了手机界面,将几乎虚化的赌徒焦点字发送出去:“不要。”
“纯真,已经过去。”
纯真的信息也很快回来了,却也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温暖,赌徒轻声说:“好。”
“对我来说,这件事,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河流将手机放下,就听到里面的人在问伯振清:“这两天怎么安排?”
伯振清沉默了一会儿,在河流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又听到像是很轻的一声笑:“一个人孤独,还有什么可安排的。”
“是这样啊……”
“那不然……”
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纯真轻声说:“别想些愚蠢的主意!”
“今天我只想和小梅在一起,你们兄弟俩喜欢做什么就去做吧。”
“关于音乐会票的事,你还没讲清楚呢。”
“不能无缘无故让我和小梅欠人情。”
里面的人笑着讨好道:“我怎么会!”
“这不是你和小梅玩,我和托执着约好一起打篮球,我这不是要问振清去不去吗?”
纯真显然不信:“哦!”
“明星,我那些球友听说都带着家人,不然一会儿走累了,我们去我们那儿休息一下。”
“给我放松一下,精神焕发?”
“你还没看过我打球,每次你都说不知道羞耻。”
“这次有小梅在,就算你来休息一下,怎么样?”
“嗯……”
河流听完就知道纯真非常心动。
只是关于音乐会票的事情,又被里面的人转移了话题。
会是谁呢?
除了纯真,没人知道赌徒喜欢宋然……
不过,赌徒突然想到,赌徒曾经用过宋然的一张照片作为屏幕保护。
那一段时间,赌徒正好住在伯振清家一个多月。
他会是……
应该……
不会。
河流回头看了伯振清一眼,恰好他也在看赌徒。
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这只是一个对视,她的心跳仿佛被轻轻敲击了一下,心微微一颤,痒痒的。
无论赌徒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暗示,都无法抵挡他专注而认真的眼神。
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赌徒溃不成军。
河流真恨自己如此无用,轻易就被吸引。
赌徒深陷在吸引的泥沼中,以至于她没有听到纯真问赌徒是否愿意。
直到纯真突然转头看向这边,喊了一声“小梅”,赌徒才恍如大梦初醒。
“啊?”
“我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伯振清的比赛?”
如果纯真不想去,也不会问赌徒。
所以河流非常坦率地点点头,回答:“好。”
纯真又看了一眼赌徒,河流有些不明所以,有些心虚。
调整了一下身体,悄悄靠近窗户,借此拉远她和伯振清之间的距离。
“嗯。”
纯真转身回到座位,河流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那一刻的感觉,有些像第一次写情书表白,却被妈妈发现时的尴尬和羞涩。
之后的时间里,里面的人一直和纯真介绍伯振清平时打球的几个人。
这一刻,里面的人似乎卸下了沉浮世事的成熟稳重,话语间全是热血和纯粹的喜爱。
纯真很清楚,伯振清被描述的画面和热情深深感染、吸引着。
果然,当一个人谈到真正的情感真挚的东西时,他的眼神,甚至整个人都散发出光芒。
赌徒突然想起当时赌徒住在伯振清家时,烧烤聚会上的那一幕,伯振清相册里的照片。
少年时期的伯振清,赌徒从未见过。
但如此真诚且热烈地爱着音乐、篮球、生活的人,一定特别帅气,特别迷人。
这一刻,赌徒真的羡慕宋然,真的羡慕那时的伯振清,全心全意地爱着、宠着、保护着宋然。
正当她出神之际,突然感觉到赌徒放在椅子上的手指被碰了一下。赌徒回头一看,发现距离她手指不到5厘米的地方,是他的手。
他手里有一个小盒子,静静地躺着。
赌徒抬起头,发现伯振清正在看着她,不动,眼中是赌徒读不懂的情绪,但又有些不同。
今天的伯振清,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
话虽然少,但不像今天这么少,伯振清……今天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让赌徒……有些五味杂陈,心中满是说不出的酸楚和受伤感。
赌徒不想自作多情,但后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赌徒也不想推辞,直接轻声问他:“给我的?”
伯振清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说:“不给谁?”
赌徒本想拒绝,但看了一眼他,赌徒不敢。
他原本很冷的表情,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当赌徒抬头看向伯振清时,伯振清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冰冷,仿佛在说:“你敢,试试看。”
于是赌徒很识趣地说了声谢谢。
他的表情似乎终于缓和了一些,眼神也不再那么陌生冰冷,也没有那么冷漠,只说:“打开看看。”
深蓝色的盒子打开,一幕神奇出现,盒子里全是糖。
排列成三行,第一行是那天在游艇上他给她的那种糖。
第二行是赌徒喜欢的动画人物棒棒糖。
第三层是红色的绒线糖,闪闪发光的冰糖葫芦。
原来……他都记得……
或许,伯振清真的都记得?
巧合?
她和伯振清之间,曾经的一切,好像突然从寂静的记忆中喷涌而出,然后将她完全包裹。
赌徒说她喜欢糖。
赌徒说她记得每次父亲出门都会给她带棒棒糖和冰糖葫芦。
赌徒也说过,父亲出事后,赌徒再也没有吃过。
所以,伯振清是都记得吗?
所以,这些……也是特别为赌徒准备的吗?
河流不敢确定,也不敢多想。
伯振清,一直是一个温暖的人。
一直如此。
赌徒不想猜测这是巧合还是特意准备的,因为……也不重要了。
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再重要的过去。
赌徒……不需要。
当作来自朋友的心意就好。
赌徒没有犹豫,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谢谢你。”
只是,收下就是收下。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惊喜,也没有任何快乐。
只是收下,放到了一边,没有继续打开,也没有再多看一眼。
伯振清的眼神有些寂寥,有些委屈,但河流并没有察觉:“给我剥一颗。”
“嗯?”
赌徒看向伯振清,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伯振清,不是不喜欢吃糖吗?
难道……不是已经给了她吗?
如果他想吃,为什么不留着每一个?
但他眼中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伯振清很认真地看着赌徒,眼中没有笑意,但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河流轻叹一口气,不想和伯振清过多纠缠,他想要,就给他吧。
河流打开盒子,问他:“你要哪种?”
伯振清移开目光,有些受不了她眼中的冷静和平静。
河流又问他:“哪一种?”
“你的品味不错,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试错。”
“你帮我选一个。”
“好。”
河流完全没有猜到他会选哪一种,赌徒只在意他给出的结果,尽快结束。
赌徒真的,绝不想与伯振清有任何接触。
赌徒真的给他选了一颗,剥开糖纸,将糖纸中心的糖果捧在手心里,然后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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