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雇佣了我。”

　　“因为我的手法标准，有我在，可以保证处理那个女警察的事情。” 老立风道。

　　忽然，不知道为什么。

　　老立风叹了口气。

　　“十六年前，那个内应的警察是怎么被处理的？” 谅神看着他。

　　老立风想了想，“我是听内部的人说的。”

　　“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那个人的头骨、双眼、下巴、鼻子、脸以及气管都被砸碎了。”

　　“肋骨全部粉碎，双腿被剥皮，四肢中弹。”

　　“在这期间，不断给他注射各种药物。”

　　“所以按照道理来说，那个人在整个折磨过程中，也一直保持清醒，前后持续了整整三十六小时。”

　　“整个过程都被制作成录像。”

　　“听说会提供给内部成员观看，作为杀鸡儆猴之用。”

　　老立风摇了摇头，但我没有看过。

　　后来听说，那个内应警察的妻子，在半年后自杀，留下了一个当时只有九岁的女儿——也就是后来长大后叫缇雅的女子——也就是后来在东海大酒店前窗伏击并射杀的那个女警察。

　　谅神听着老立风讲述，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凝滞。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那个女警察，那时，是你射杀的吗？”过了片刻，谅神开口问道，仿佛在最后确认一次。

　　老立风点点头。

　　“之后，我也后悔了。”

　　“但是……我当时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要么之前不接受，接受了就无法回头。”

　　“你后悔了吗？”谅神看着他。

　　老立风想了想，然后看向谅神，“可能是良心吧。”

　　“良心？”谅神看着他。

　　老立风点点头。

　　“你知道，我有一个儿子。”

　　迦格看着谅神，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恳求之意。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或者，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派你来的人。”

　　“但我想告诉你这些，只是让你知道。”

　　“如果有罪，那也只是无心之过——每个人活下来，自然走上一条路，总要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两年半前那件事之后，我就彻底洗手不干了。”

　　“之后我就退了出来，此后也只做过一次偷税生意，而在此之前，我从未意识到我的孩子正在一天天长大。”

　　“但你的孩子突然长大，长成了这么大一个小伙子。”

　　“我看着你……”老立风的眼眶突然红了，“我看着你，才意识到你是我在世界上血脉的延续。”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代替我继续活下去——”老立风伸出手，停顿了一下，“但此刻我不能死，我现在做这些，就是为了赚一些钱，让你以后不要走我的路。”

　　“我从未说过谎，现在，我真的非常后悔……”老立风开始喃喃自语。

　　“六年前，我被查出身患绝症。但现在，我的孩子长大了，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活着，活得还不错。前不久我去医院，意外发现我的癌细胞全部消失了，这真是奇迹。那时我知道，我还可能活很久，我会活到一百岁。你的存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的延续。从那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多么爱你。所以从那一刻起，我没有一天不想逃离这一切。我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我想看到你结婚，以后我想抱孙子。这时我才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以前，我的行为是多么残忍。”

　　“听说，那个女警察两个月后就要结婚了，而我却在那时杀了她……但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的行为是多么残忍。这真的不应该。”

　　老立风看着谅神，“你应该不会理解这种感受……你没有孩子吧？你不会理解的……”

　　谅神看着老立风。

　　一时之间，他又有些出神。

　　——我几乎有了一个孩子。

　　——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告诉你……”老立风看着谅神。

　　“只要你今天放我一条生路。”

　　“如果有人雇你来找我，那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而且我会立即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从此不再露面……我不会让你难堪地交接……只是，求求你！”

　　老立风看着谅神。

　　谅神看着老立风。

　　“我相信，曾经的凶手现在忏悔了，那个女警察在天上应该也会感到高兴吧。”老立风说道，看着谅神。

　　“我去年开始信仰基督教，我听说过恶人得救的故事。”老立风看着谅神，怕他不信，还把挂在胸口的十字架项链拿了出来。

　　谅神的眼神里充满了失落。

　　一种强烈的疲惫和失落感充满了他的身心。

　　迦格缓缓站了起来。

　　老立风急忙闭上了眼睛。

　　迦格听到了脚步声。

　　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

　　等他再睁开眼时，门已经关上了。

　　那人走了。

　　老立风整个人瘫倒在地板上，他的全身都湿透了。

　　嘴角开始剧烈抽搐。

　　离开这个小区后。

　　谅神叫了一辆出租车。

　　四十分钟后。

　　迦格再次回到了南城区域。

　　夜幕降临。

　　迦格站在路边。

　　十一月的南方夜晚。

　　不像东海，也不像北方。

　　依然温暖如春。

　　但谅神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抬头望向天空。

　　满天繁星，每一颗都在哭泣。

　　繁华的夜景。

　　但谅神看到的，却只有满脸泪水。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女孩在黑暗中颤抖。

　　她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独自一人，四周没有一丝光明，也没有任何亲人陪伴。

　　周围漆黑一片，冷得刺骨。

　　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但她无人关心。

　　她非常害怕，她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拥抱她，从今以后她只剩下一个人。

　　她必须独自面对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

　　她感到无比无力。

　　恐惧……

　　路灯下。谅神低下了头。

　　看着地面。

　　许久。

　　迦格抬起头，拿出手机。

　　拨了一个号码。

　　“怎么样？”迦格问道。

　　“正担心你不打电话呢！”对方回答道，“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货都准备好了！不过还得再加五千块！毕竟，我多等了一整天！”

　　“好的，”迦格说，“我马上过来。”

　　“OK——等一下，敲门的时候，别出问题，明白吗？”

　　“好的。”他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