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军明回家探亲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本打算在正月十六回去,这样也可以和家人朋友一起过元宵节。至于新婚的妻子刘淑兰因为雁门关环境恶劣又加上辽国局势不明而不愿意跟着去,但刘淑兰也不愿和丈夫新婚不久就分开,无论家人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纳兰军明无奈只好同意带着刘淑兰一起去,至于以后的事情到时再说。
因为刘淑兰也想去边关,所以一开始的一些准备自然全乱了套,免不了又要重新整理纳兰军明两人要带的东西,路上吃的用的,在边关穿的用的都得准备好,边关那边太艰苦了,很多东西都需要从这边带过去。纳兰明轩也从端妮那里拿了张一万两银票,并从香皂作坊拿出了四套香皂给纳兰军明,纳兰军明倒是喜欢香皂,但银票却没拿,纳兰明轩只得劝说:“嫂子从小娇生惯养,你也不可能带着她在军营里,毕竟也要在大洲买点不动产,雇几个人,这些都需要钱,那边风沙漫天,想吃口蔬菜水果都难,即使有商人运过去价格也是贵得吓人,多带点钱在身上总是好的,兄长,如果只是你二弟当然不会这样,但有嫂子在身边一切还得考虑多一点。”
纳兰军明虽然觉得纳兰明轩说得对,但还是拒绝了说:“大哥知道你是好意,但现在你还需要用钱开酒楼,这关系到你的身体,大哥不能帮你,但也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纳兰明轩笑着说:“大哥你太担心了,现在开酒楼的钱是够的,包括京城酒楼在内现在已经开了二十八家酒楼,不说酒楼赚的钱,光是香皂每月就有几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开酒楼绰绰有余,现在还在临安那边开皂坊,以后酒楼越多我赚的钱就会越多,根本不用愁钱,只是酒楼提供的信息还不够多,我准备让表哥再帮我找一些人去搜集信息,不然还可以给你多点钱。”
纳兰军明听纳兰明轩这么说心里很惊讶,没想到这个病弱的弟弟一个月竟然能赚这么多钱,见他确实不差这一万两银子也就收下了,拍了拍纳兰明轩的肩膀:“二弟,那我就谢谢你了,这事记住了。”
纳兰明轩捶了他一拳说:“如果像这样讲,那你以前对我这么好,偶尔给我寄点东西回去,我是不是也要全部记住?”纳兰军明哈哈一笑:“行了行了,我们兄弟俩别说这些。”
纳兰明轩也笑了,接着从衣袋里拿出几张请柬说:“兄长,你要去边关,我打算在元宵之夜明轩楼设宴招待你,顺便一起欢度元宵,兄长你看那边请哪些朋友过来。”纳兰军明接过请柬说:“麻烦你考虑得这么周到,那我就把这些请柬发出去吧。”
刘淑兰虽然进门才几天,但对于这个家庭却是渐渐有了认同感。首先夫妻感情很好,恩爱有加。纳兰军明虽然性格粗犷,但言语温和,对刘淑兰更是关怀备至,让她感觉非常幸福。其次公婆对她非常喜爱,长辈们也都很疼爱她,尤其是小叔子小姑子对她都非常尊敬和爱护,也没有因为她刚来就欺负她,特别是二叔纳兰明轩,知道自己也要跟着丈夫去边关,更是拿出了一万两银子给自己买不动产和所有用品。当纳兰军明把一万两银票交给刘淑兰时,刘淑兰着实吓了一跳。虽然知道郡公府肯定比娘家富裕得多,但没想到会如此富足。她父亲刘侍郎也算是朝廷大员,一年下来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的收入,一万两银票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于是她对纳兰军明说:“夫君,我知道郡公府富有,但没想到富到这种程度,没想到动不动就是一万两银子。”
纳兰军明摇摇头说:“郡公府虽然也算富有,但也没到这种地步,这些钱也不是家里给我们的,而是二弟自己出的。”刘淑兰惊讶地说:“二弟,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就算他研究制造香皂,也不可能赚这么多钱啊。”纳兰军明笑道:“你知道二弟做诗词卖香皂,但不知道他还开了很多酒楼,除了京城外,他在其他府城已经开了二十七家酒楼,香皂也不只是在京城销售,已经在其他府城销售了,所以有些钱是正常的,只是他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你可能还不知道二弟身体不好,甚至有人传言他活不过二十岁,所以他开酒楼也是为了打听一些治疗身体的方法。他知道我每个月的俸禄不多,现在知道我们要在边关定居,能拿出一万两银子给我们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但如果二弟的一番心意我们也不好拒绝,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心里记得就好。”刘淑兰点点头说:“我在家时也听说二弟身体不好,但没想到严重到这种地步,二弟必须依靠开酒楼来维持生活,所以我们不能收下这笔钱,我们在那边苦一点就苦一点,没关系。”纳兰军明感激地握住爱妻的手说:“如果能推辞我早就推辞了,你也不用担心太多,二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既然给了我们就收下吧,以后他有什么需要我们再帮助就行,对了,二弟会在他的酒楼为我们举行元宵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朋友需要邀请,到时候一起来热闹一下,这次去边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完便掏出几张请柬递给刘淑兰。
刘淑兰接过请柬说:“好的,我的闺中姐妹也不多,现在既然要去边关,自然之前也要见一面,二弟费心安排,那就定在二弟的酒楼吧。”元宵之夜,纳兰明轩的朋友并不多,能邀请来参加聚会的也只有三四个,分别是端王赵吉、世子赵天明、杜锦云、欧阳倩芳。到了酉时他们便和家人一起前往明轩楼。纳兰军明和刘淑兰则早早去迎接刘淑兰的闺密,刘淑兰的一个闺密住在京城外,也不需要去接,另一个住在郊外一个村子里,距离较远,如果走路的话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所以两人便坐马车去接。
虽然还没有到夜晚,但已经非常热闹了。早已经搭好的戏台正在唱戏,酒楼店铺也都挂上了漂亮的灯笼供游客欣赏。男女老少争相热闹,街市上的杂耍更是五花八门,层层叠叠,引得纳兰明轩不时推开马车窗帘观看。踢毽子、跳杆、踢球、踏板上表演,引得人群一阵阵惊呼,更有舞龙舞狮队伍在人群中穿梭不断,烟花在空中不断炸开。纳兰明轩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不时拉住母亲说:“娘,真好看,你看那个,哇,飞得好高。”母亲笑着看着纳兰明轩,有时把他拉回车厢说:“看一会儿,别被舞龙的棍子打伤了。”纳兰明轩回头笑道:“不会的,我会注意的。”然后继续掀起窗帘观看。
路上行人实在太多,马车行进速度太慢,人们不得不下车步行前往明轩楼,而马车则由车夫慢慢牵到明轩楼。按照这样的速度,没有一个小时怕是到不了酒楼。
下了马车,纳兰明轩更能感受到这股热闹的气息,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男子穿着华丽的衣服,女子戴着鲜花,年轻男女手牵手四处观看,也有全家一起观看表演的。纳兰明轩回头对父母说:“爹,娘,真是太热闹了。”纳兰雄看着这盛景年华也不禁露出笑容说:“每年一次,当然热闹。”这时又听见纳兰智若大喊:“哇,兔子。”大家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有人在放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呈现出一只巨大的兔子形状。
因为人流实在太多,人们不得不手拉手走,否则分开的话很难找到彼此。人们努力穿过人流,却发现一辆马车被人群堵住,动弹不得。纳兰明青眼尖喊道:“那是我们府上的马车。”大家一看果然是自家的马车,纳兰明轩笑着说:“可能是大哥和大嫂去接客人回来了,明青你挤进去叫大哥下来吧,如果一直待在马车上恐怕一两个小时都动不了。”纳兰明青笑着说:“好的二哥,你们先别动,在这里等我们。”说完便挤入人群中向纳兰军明的马车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四个人才回来,一个人拉一个。纳兰明青拉着纳兰军明,纳兰军明拉着刘淑兰,刘淑兰拉着一个朴素衣服的年轻女子。纳兰军明看见纳兰雄等人笑着说:“人真的太多了,我多年没见过这样热闹的景象了,如果不是明青来叫我们,还不知道要在那里挤多久呢。”但他说话的声音被不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盖住了,谁也听不清他说什么。纳兰明轩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通向明轩楼的道路,意思是听不清楚,要先到明轩楼再说,于是大家再次手拉手向明轩楼走去。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来到明轩楼,大家长舒了一口气说:“人真的太多了,挤都挤不过来,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到了哪里。”这时刘淑兰才拉着她的闺密向大家介绍:“公公、婆婆、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这是我的闺密叶慧香,慧香,这是公公婆婆,这是赵姨娘,这是二叔二婶,这是我的二弟纳兰明轩,你不是经常听说他吗?现在认识了,这是我的三弟明青、四弟明同、五弟明恒、大妹芷芳、小妹智若。”叶慧香急忙向众人行礼说:“民女叶慧香见过各位老爷、太太、公子、小姐。”虽然叶慧香穿着粗布衣服,但举止神态却不卑不亢。纳兰雄虚扶着她说:“慧香姑娘不必多礼,能相识便是有缘,快起来吧。”纳兰明轩笑道:“我们也别客气了,上去楼里吧,那里视野好,可以把郊外的景色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