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一次挑战，使士郎以胜利告终。

　　但是，在最后一次，李素裙却获胜了。

　　因为，李素裙已经掌握了虚剑神！

　　尽管还未大成，威力别说和红炎仙人相比，就连凌霜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然而，无论如何。

　　这毕竟是虚剑气的终极一招！

　　士郎试图抵抗，但面对针对意识的攻击，最终还是力有不逮。

　　第一次败给李素裙。

　　“我输了。”

　　士郎收回渊虹，深吸一口气，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哼哼，本姑娘果然还是天下最强！”

　　李素裙得意忘形，完全没有注意到士郎眼中的复杂情绪，只是配合着说：“不过士郎你也已经很厉害了，正如你所说，我修炼的是天下至高武学虚剑气，并且还有师父亲自指导。你败在我的手中，也不算丢脸！如果我们的处境互换，我恐怕练上十几年也追不上你啊！”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士郎洒脱一笑，说道：“恭喜你，素裙。”

　　“嘿嘿，也没什么好恭喜的……”

　　说到这里，李素裙的眼珠转了一圈，提议道：“士郎，不如你也拜入我那无拘无束门吧！有师父指导，你一定可以进展极快！说不定也可以学到虚剑神呢！”

　　李素裙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想得很简单。

　　来到这里，以士郎的天资，如果也拜入无拘无束门，一定能像凌霜一样，学会虚剑神！

　　李素裙非常欣赏士郎，不想放弃这个人才。

　　其次，如果士郎也拜入无拘无束门，凌霜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小师弟？

　　小师弟相当于玩伴，以后还可以一起闯荡江湖！

　　多好的事啊！

　　况且士郎的父亲已经去世，外面也没有亲人。

　　为什么不邀请他呢？

　　此外，李素裙还有一些小心思。

　　虽然今年只有十四岁，但这是明朝，不能用现代人的目光看待。

　　在这个时代，很多十四岁的孩子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孩子的父母！

　　李素裙再怎么随意，也多少懂一些人事。

　　眼前有一个看得顺眼、有共同语言的年轻人，为什么不尝试更进一步呢？

　　李素裙知道。

　　凌霜大概对士郎有些好感，虽然不算爱，但说喜欢倒也没问题。

　　谁让士郎是唯一一个闯入理067生活异性的男人呢？

　　一个刚刚初恋的女孩，遇到相貌英俊、实力强大的少年剑客。

　　如果李素裙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奇怪。

　　在这个女到处崩塌的世界里，李素裙算是极少数正常的人。

　　然而，面对李素裙的好意，士郎却婉言谢绝。

　　“对不起，素裙，我不想加入任何门派。”

　　“为什么？”

　　李素裙急忙贴过来，连胜士郎的喜悦都被冲淡了不少。

　　她满脸不解地问道：“士郎，你是觉得无拘无束门不出名，所以才不想拜师吗？”

　　“不是，我只是想漂泊一段时间，暂时不想停下来。”

　　士郎没有说实话，只是敷衍地说：“而且，我迟早要回到极东之地……那里，还有人在等我。”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看到士郎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李素裙原本很好的心情立刻低落下来。

　　她不由自主地开口问：“是个女孩子吗？”

　　“是的。”

　　士郎回答道：“我已经答应她，一定会回去。所以……对不起，素裙。”

　　从这一天起，李素裙整整三天没有再去找士郎。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堂堂无拘无束门的大弟子，未来的侠女李素裙，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士郎而不高兴？

　　就算没有他，我也能过得很快乐！

　　只是……

　　只是因为内心总感到有些不舒服？

　　李素裙不想多想，但程凌霜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她希望士郎留在无拘无束门，陪伴凌霜，甚至与凌霜共度一生。

　　然而，李素裙在感情方面，却是一个纯真的小白。

　　程凌霜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习惯性地请教自己的师父凌霜。

　　“师父，您有什么办法能让士郎留下来吗？”

　　李素裙情绪低落地说：“我邀请过他加入我们无拘无束门，但他拒绝了。”

　　这个傻孩子。

　　凌霜突然有些头疼。

　　身为试炼师的主力，只要脑子没坏，就知道在士郎眼中，凌霜究竟是怎样的形象。

　　用难听的话来说，也就是士郎的实力不够。

　　不然的话，恐怕现在就已经来找凌霜报仇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拜入无拘无束门，认凌霜为师？

　　这些话，凌霜不可能对李素裙说。

　　她只是叹了口气，说：“缘聚缘散，都是定数。既然留不住，就不该强求。”

　　“可是……”

　　李素裙仍然不甘心，凌霜从来都是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师父的一句话就放走自己喜欢的人？

　　“没有可是。”

　　凌霜久久地看着李素裙，感慨地说：“你跟你母亲真的很像，明明天赋出众，却没有识人之明。在选择男人这一点上，你跟你母亲一样差劲。”

　　“如果你相信我，趁还没有情根深种的时候，立刻放手！否则，到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停顿了一下，凌霜继续说：“素裙，你可以将虚剑神心法口诀传授给士郎，就算是士郎陪你练剑的报酬。”

　　听到这话，李素裙微微惊讶。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师父，眼中满是疑惑。

　　虚剑气不是不可以传出去吗？

　　为什么师父愿意让我传授士郎虚剑神？

　　想了想，李素裙排除了士郎本来就是虚剑山一脉的可能性。

　　毕竟士郎是极东之人，所学剑术也是家传，并非虚剑山一脉。

　　再说，就算只传授虚剑神，不传授虚剑气，无论士郎多么天才，也不可能学会。

　　就像建房子一样，连基础都不打，怎能施展？

　　因此，李素裙得出了一个相当“正确”的结论——

　　师父只是单纯不想欠人情，又不想把虚剑气传给士郎，所以才出此下策！

　　想通这一点后，李素裙便乖乖点头，下山去找士郎。

　　“你确定是师父让你传授给我虚剑神吗？”

　　士郎眼中深处，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心中隐隐有些后怕。

　　原来程凌霜早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程凌霜大概只是出于愧疚，才这么做。

　　加上士郎本来就是虚剑山一脉之人，传授虚剑神给他，也不算是破坏规矩。

　　但这都不是重点。

　　真正促使程凌霜这么做的是她的无敌天下实力！

　　程凌霜根本不在乎士郎的想法，也不担心士郎学会了虚剑神会威胁到凌霜。

　　仙人已经“死”了，程凌霜就是最强的人！

　　最强的人，随时都有冲动的理由。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把高深武功传授给仇敌，程凌霜也不在乎。

　　“是的，师父就是这样说的！”

　　完全不了解内情的李素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尴尬笑道：“不过，我觉得师父这样做，有点小气……不然的话，我再传你一门拳法如何？（看爽了网文，就去网上搜飞卢小说！）”

　　“不需要，虚剑神就够了。”

　　士郎摇头拒绝。

　　李素裙口中的拳法，其实就是红炎仙人创立的寸心拳法。

　　这套拳法，士郎不说融会贯通，也能算是一知半解。

　　如果他要学，凌霜教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李素裙来教。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士郎还是懂的。

　　他的天赋在于剑术，而非拳法。

　　分心学习，只能分散自己的精力。

　　“好吧。”

　　见士郎心意已决，李素裙也不会再多劝。

　　接下来的日子里，少女便手把手地教导士郎虚剑神。

　　她甚至偷来了程凌霜的注解，方便士郎学习和理解。

　　有了李素裙的帮助，士郎的进度果然突飞猛进！

　　本来五蕴大成，只差虚剑神入门心法和口诀而已。

　　现在补上最后一块短板，如果士郎学不会，还不如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当然，表面上士郎还是将虚剑神学完的事隐藏起来。

　　他没有忘记自己设定的身份——

　　一个来自极东的少年剑客。

　　毕竟李素裙也不是傻子，不会虚剑气，怎么能学会虚剑神？

　　学会了虚剑神，士郎自然就会虚剑气！

　　这样一来，士郎的虚剑气是从哪里来的？

　　只要李素裙稍微动动脑筋，都能猜出真相。

　　士郎已经欺骗了李素裙这么久，出于对少女的愧疚，他也不想在分别前残忍地揭开真相。

　　一年的时间眨眼而过。

　　士郎终于入门，粗略掌握了虚剑神。

　　虽然剑心尚未突破至虚境，无法完整施展虚剑神，但在理论上，他已经全部搞清楚了。

　　完全可以回到极东之后，慢慢研究。

　　等到剑心突破，自然而然就能掌握虚剑神的最后一招！

　　不久之后，李素裙大概也察觉到了士郎的心思。

　　她神色痛苦，时间仿佛停滞。

　　这一切，士郎都看在眼里。

　　如果可以选择，士郎其实愿意留在李素裙身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李素裙对士郎产生感情时，士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他知道，凌霜对这位单纯少女的好感也是真诚的。

　　但也就仅限于此。

　　士郎更加清楚，自己和李素裙没有可能有任何结果。

　　因为她是秦素衣的女儿，是程凌霜的徒弟！

　　士郎与秦素衣、程凌霜有不共戴天之仇！

　　早晚有一天，他会亲手杀死这两个灭师祖的孽徒！

　　到那时，李素裙肯定会与士郎反目成仇！

　　昔日的情谊，也将化为仇恨。

　　结局早已注定，士郎认为，这样已经足够。

　　关系不必再进一步，停留在朋友即可。

　　无论是对士郎本人，还是对李素裙，这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

　　“我要走了。”

　　在一个夜晚，士郎向李素裙告别。

　　“就不能不走吗？”

　　李素裙显得有些紧张，拉住士郎的衣角，近乎恳求地说道：“最多，我让你做大师兄，我做小师妹……就不能不走吗，士郎？”

　　面对少女的眼神，士郎难得有些心虚。

　　他扭过头，狠心决定说：“素裙，你以前都知道的，不是吗？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迟早要回到极东。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只会在这里停留一年。而现在，你已经成功打败了我，我没有留下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是的，我赢了你！”

　　李素裙情绪激动，站起身，拔出剑指着士郎，说：“我赢了你，你还想赢我吗？你走了，是不是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再赢我？！”

　　“别闹了，素裙，你知道激将法没用。”

　　士郎并不在意她指着自己的剑，只是轻轻用手推开了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是时候分别了。如果你想再次和我决斗，不妨去极东找我，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只是，下次见面，也许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而是……

　　敌人！

　　“你这个负心汉！”

　　或许是真的生气了，李素裙毫不掩饰地说道：“既然你这么看重极东那个青梅竹马，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

　　“…………”

　　这个问题，士郎还真不好回答。

　　他敢肯定，如果坦然承认自己是为了虚剑神而来，李素裙恐怕立刻就要一剑砍过来。

　　至于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是士郎的不对。

　　但他确实同情李素裙。

　　士郎无言以对。

　　只能低头陷入沉默。

　　“算了，那你走吧！”

　　李素裙惨笑一声，知道士郎的选择。

　　她收起剑，转身背对着士郎，强忍心中的悲伤与痛苦，说：“你走吧！再也不用回来了！我好像……从未认识过你这个人！”

　　士郎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拿起渊虹，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士郎走后，李素裙转过头，眼泪再也无法抑制。

　　泪水如洪水般倾泻而下。

　　“负心汉！负心汉！卫宫士郎……你这个负心汉！”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一定要狠狠斩你一百剑！！！”

　　抽泣中，李素裙没有发现。

　　在她身后，程凌霜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似乎有些话要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罢了。

　　就这样吧。

　　对于李素裙而言，不知道真相也许更好。

　　程凌霜虽然不懂世俗情感，但也明白，越是爱的人越是自己的仇人，给人带来的崩溃有多严重。

　　反之，那个还没学会虚剑神的少年，应该不会这么急着报仇。

　　可以拖几年就拖几年。

　　也许，他一辈子也学不会虚剑神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