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齐夏缓缓睁开眼,眼前是车水马龙的城市.
两侧的路人纷纷走过,他们熙熙攘攘,吵闹无比,走过之处还会传来几句欢声笑语,一切都和安静而绝望的「终焉之地」反差巨大.
蔚蓝色的天空下刮过一阵带着清香的风,让齐夏的头发也随风抖动了一阵.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在齐夏身后响起,他缓缓回过头,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挡住了一辆出租车.
“小哥!”司机师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别愣神啊!让让!”
齐夏听后只得挪动了一下脚步,来到了一旁人行道上,那辆出租车也骂骂咧咧地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这是「生」感觉吗?
齐夏缓缓往前走去,整个人逐渐陷入了茫然.
他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么
总感觉站在路旁看着芸芸众生,似乎也能度过这一天.
有多久没有见到这种热闹的场景了?
齐夏眨了眨眼,他记得自己每一天都在经过这条街道,可今天却格外迷惘.
迈着沉重的步伐,齐夏一步一步地走到一条横穿城市小河前,最终站到了小桥之上.
他在桥上深呼吸了三次,然后侧身看了看河中游来游去鱼,为什么这里的一切会这么美好......?
“叔叔!”
齐夏身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他扭头望去,竟是一个卖花小女孩.
“要买朵花吗?”小女孩捧着一束白花问道,她的笑容极甜,让齐夏又一次恍惚了一下.
“花......?”齐夏顿了半天,眼神也开始变得迟缓,“我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从未记得有人卖花.”
“我也是刚刚才来卖花!”小女孩笑道,“叔叔,这个花只有现在才有哦,入秋之后就没啦,要买一朵吗?”
小女孩将一枝洁白无瑕花递到齐夏手中,这支花茎上有钩状的刺,羽状复叶,同一根枝丫上有着五六,朵小白花.
“夏末的花......”
齐夏低头看了看这支花,仿佛想到了什么,浑身如触电般一怔.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胸前赫然绣着一只卡通小羊.
齐夏逐渐迷惘眼神开始重新冰冷,一双漆黑眸子也在此时染上灰白的颜色.
“哈......”齐夏咧开嘴,露出骇人微笑.
他手中的花在此时逐渐枯萎,随之化作一团团火星飘向天空.
而眼前的小姑娘在此时怪异地扭动了一下,整张脸上五官开始缓慢消失,在齐夏的注视之下最终变得平坦无比.
她缓缓举起双手,原先捧着的花束已然变成一堆断指.
“叔叔......要买吗?”小女孩的声音从虚空处传入齐夏的耳朵,齐夏甚至听到她「嘿嘿嘿」笑了几声.
她好开心,齐夏也好开心.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这里的人又有几个能压抑住这种开心?
齐夏也跟着她大笑几声,双眸在此刻长出山羊瞳孔.
就算是梦中又怎么样......?
在这个插满了「锚点」地方,仅仅是细小的破绽也足够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头,轻声道:“别闹了,一起迎接客人吧.”
“好!”小女孩大叫一声,将手中的断指扬了满地.
话音一落,天空之中蔚蓝色犹如未干颜料开始缓慢滑落,露出背后血红无比苍穹.
城市中诸多高楼上一砖一瓦也大量翻转,由石头顷刻间转化为血肉.
接着便是脚下的大地,小河中清水.五彩缤纷世界在此刻彻底坍塌,穿上了一袭腥臭的红衣.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逐渐停下脚步,脸上的五官全部消失,随后驻足停留了几秒,将那张平坦的脸纷纷面对着齐夏的方向.
一辆辆正在行驶汽车逐渐落了地,化作一个个血肉盒子.
世界以齐夏为中心开始重建,大量鲜血与碎肉铺张而开,将整座城市狂乱的染色.
清香的微风随着血红的大地逐渐变得腥臭无比,整座城市也从生机盎然变得安静.
齐夏眼前的小女孩也在此时成了雕像一般,她浑身都静止了下来,只有那张平坦的脸会跟着齐夏的脚步扭动.
不止是她,街道上所有的路人此时都停下了脚步,仿佛卸下了许久以来伪装,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唯有脖子以上在跟着齐夏转动.
他们像一片血红向日葵.
“今天有人来做客.”齐夏举起双手大声说道,“拿出我们的待客之道,欢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美梦.”
话音一落,大街上数千人纷纷抬起头望向天空.
万里无云天空上肉眼可见扭曲了起来,下一秒,一个一袭红衣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之上,此人双脚踏空,几秒之后缓缓低下了头.
他也没有脸,却在额头上有一道深红色印记.
齐夏微笑一声,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向前走去.
天上的身影沉吟了片刻,身形慢慢下沉,向着齐夏的方向靠近.
齐夏过了桥,来到了一栋居民楼下,随后转过身,轻轻地挥了挥手.
居民楼对面的广场上开始瞬间筑起骨骼,骨骼又在顷刻间挂满血肉,齐夏如同造物主一般心神微动,庞大建筑物拔地而起.
两根巨大的血肉柱子成型之后,又生出一根血肉横梁,三根柱子组成了一个巨大拱门.
拱门上脉搏丝丝跳动,俨然是个巨大活物.
随后,一个无比硕大的黄白色东西开始显形,定睛一看,竟是骨骼做成巨钟.
接着血肉继续铺展,一面猩红色显示屏稳稳地生长出来.
血肉显示屏成型之后张开两个巨大的眼睛,下一秒又长出两个巨大耳朵.
诡异场景任谁看了都会不寒而栗,可整座城市人见证这一幕之后没有任何反应,他们仅仅盯着半空之中天龙.
齐夏建造完巨钟和显示屏后,回身走进了居民楼内,脚踏着软腻楼梯,一步一步向「家」走去.
既然有客自远方来,自然要请他回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