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院遗事(再次祝高三考生考试顺利)
“先生,吴清江先生的医药费已经缴纳够了。”
“先存着吧,等到他能出院的时候再给他。”
“这……”小护士显得有些迟疑。
“反正医院用不完会退卡上的,不是吗?他父亲出了点事,托我把钱转过来。”说完周平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的,周平在恢复正常行动力后便离开了医院,连最终全面检查都没做:面对那些异常的医学指标所有人都不敢给他的身体状况下判断。
这让他不得不依赖自己的体感下判断:一开始因为冲击波造成的外部伤害还让他无法准确判断,但最近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现在浑身的疼痛与曾经因为遗传病而引起全身的剧痛,无论是疼痛度还是痛感位置都大不相同,显然现在右胳膊上因撞击轻微骨折造成的外伤不能与之前的那种令人难耐的痛苦混为一谈;双眼的观瞄在裸眼的情况下也慢慢变得清晰;味觉方面虽然还不敏感,但基础各个味道也可以尝得出来;体能上限也在缓慢增加……
似乎这一次对自己而言,就身体感官方面来说并没有什么的损失?
当然现阶段依然缺少一份科学而系统的报告去充分证明这个问题,毕竟之前也没有,只是权威医生根据遗传病引发各部位的功能枯竭这种现象加上一点自己判断得到的结论……
尽管周平很愿意相信他……
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在移动……但这也为周平的身体带来了一系列新的状况,比如,自己的性欲变强了?以前可能每3-4天才会梦遗一次,可是现在的频率成了一夜两次?尚不清楚做两次春梦的意思是代表生理活动次数有二?还是说一次性出量极大?
周平十分怀疑自己的身体究竟能不能顶得住如此规模的“自然现象”……
那种渴求想要的感觉,就像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这是回光返照的虚妄,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因为“这是人生终点”而加班加点焕发着自己还没来得及使用的活力。
该死的是:没有任何有力证据佐证他的猜想,也没有任何报告明确告诉他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说让他心有戚戚的是:随着一纸医学报告同时到来的是退役决定书,为了既定的现实去放弃看起来触手可及的理想,这值得吗?
对于未知的死生、虚实的取舍,竟然一时之间让他开始有些害怕,或者说患得患失起来。
……
“喂,安医生?”周平接到这个电话有些意外,安医生就是那个当时将自己“命不久矣”的消息告诉自己母亲的副主任医师,距离最后一次复查可能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他没想到能在这个点接到对方的电话。
“周平你的病有救了!”电话里传来一阵激动的声音,显示出对方绝对是一个热心、负责的好医生。
有救?周平不能理解:“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年调到蜀省人民医院了,接触到许多世界上的前沿科技……你知道吗?就在上个月国际上已经有科学家成功完成基因编辑实验!并且有成功的临床实验了,你的病说不定可以通过调整基因这个办法完全治好……虽然现在能够调整的基因序列相当有限……但我相信未来的前景是美好,再过个三五年说不定就能让你痊愈呢……”
基因编辑这项技术在两年前、甚至更早就有人高调宣布进入实验,但一直到上个月才取得有限的成功。
一体两面的说,现在的基因调整手术作用相当有限,只能调整一些隐性因子治疗十分有限的治疗一些由遗传片段产生的病症,就这还无法做到百分百“精确编辑”,但另一方面他们的成功(动物实验)给了现下的人们更为广阔的思想空间,让大家对于生命的认知不再局限于那小小的细胞之间。
但资本的争夺与垄断让这样美好的幻想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仍然会作为幻想存在于艺术加工间,除此之外在利用CRISPR技术在基因编辑上取得真正有效的成功还需要面对很多理论、技术上的困难,人类想要真正在基因里取得普遍意义上的进步仍需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谢谢,安医生,现在不用了”很难想象年轻人的话语里充满了疲惫。
“你一定要怀抱希望……等等?你说现在不用了?”被打断施法的安医生显得有些错愕“你已经好了?还是说你……不要放弃希望啊!周平!”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对方还想说什么,周平道别一声挂上电话,嘴角泛着苦笑:如果这个消息能早两个月得知,估计自己还会欣喜若狂的满怀期待,哪怕作为半个生物科学研究员他自己也明白现阶段想要大规模修改基因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现在对于自己的核心问题是:比遗传病更加不可控、且未知结果的辐射后遗症……也许比原来活得更短,或许会活得更长,谁知道呢?周平就是因为如此,才讨厌充满未知可能的明天,太煎熬了。
……
“听说你供职的那个研究所出事了?你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吞吞吐吐的,你很奇怪诶?”
“我……”
“算了,反正你没事就行了,我跟你说你哥我啊,最近终于腾出时间谈来恋爱了……”
今天周平从宪兵学院出来到医院看望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颜卿,并为她做了一些肌肉按摩,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他有些心疼,也有些迷惘:这份阴郁不知与谁人分享?父母?他俩还没正式确定二人身份;未来岳父岳母?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的宝贝女儿完完整整交到自己手上,却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但他还是决定最近会去跟叔叔、阿姨交个底的,毕竟谎言不可能千秋万代;陆佳小姐?虽然法律允许,但从情感上说多少有些不似人;好友?举目四顾,似乎也没有关系好到这一步的朋友,想到这里周平也有些自嘲:他从来都是这样孤单一人……
对了,好像还有个可以被称之为“情绪垃圾箱”的男人。
听着阿川向自己分享他的感情收获与近状,周平侧着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颜卿小姐,脸上表情十分古怪:“结果又如何?”
“那你老哥出手必然是稳稳拿下了嘛!”那头是阿川洋洋自得的声音。
如果不能释怀,暂时选择忘却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不妨展开讲讲?”
“清明那天部队放假,我就留在教室里自习,正好那天教室里也没什么人……”
“然后呢?”
“当时在下小雨,天气有点冷,班长端了一杯热水过来问我冷不冷?想不想谈恋爱,做她的男朋友……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憋住了自己想反手来一句“就这”的冲动:“这难道不是你稳稳被对方拿捏住了吗?”
“在意细节的都是笨蛋!你就说我现在是不是摆脱了单身狗的范畴吧!哈哈哈……”似乎想起来自己的小老弟才是人生赢家,笑声戛然而止,恶狠狠的说到:“看着!你哥我年底回来的时候就给你本垒打满!”
“希望,你能不负此段纯洁的感情……”说到后面周平又自嘲的笑笑,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资格与立场去说这句话。
感情上一帆风顺的阿川又得瑟了一下自己“事业上”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物理/化学/生物的联校研讨会上,被跟申沪交通大学关系比较好的复旦大学发现并破格入了那边的双学籍,甚至跟复旦学校关系紧密的帝国大学(震旦大学拆分一部分给了复旦一部分给了帝大)也一并给了他offer,承诺如果他能毕业可以给予帝大的学士学位,并赠予一个二级考研资格。
要知道帝大的各个学位是出了名的难以获得,本校的学士招的多、淘汰的也多,每年能够获得学士学位(本科毕业)的只有不到65%,甚至随着录取人数扩招这一数字还在不断下跌。
而且帝大是没有保研资格的说法,二级考研资格也被称为内部考试,需要评选人平日各成绩不低于90分,平均分不低于95分,才能拿到,其测试难度已经很难了,帝大外部考研题对比相同学科更是比水木、京畿稍稍高出那么一线,所以帝大的硕士常年招不满预期数目,就这种情况下还要面对比本科生还要残酷的淘汰率,每年大概只有60%的硕士研究生能够顺利拿到自己的学位,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个百分比并没有像本科生那样逐年下降……
用张川自己的话说,他现在身揣三校文凭,妥妥的院士候补……
有含金量的不是阿川,而是给他文凭的帝国大学啊,周平闭着眼摇摇头叹气到。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周平挂断电话,走出了病房,继续今天的任务——带队巡逻,有感于最近益州散漫的治安,警备司令部和公安部门联手推动城市驻军、宪兵部队以及武警、民警组织联合巡防在重点路段进行了部署,有限的恢复了一些巡逻任务,而其中任务的大头主要落在宪兵和武警部队身上,周平作为学院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并不用参与日常训练)自然也就被领导抓出来转入日巡名单的常客。
此外由于他军衔较高在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行使指挥权也不需要逐级向上请示,而且在单独行动中,周平自身比较沉默也是最厌恶无进行意义开会、训话的那类存在,所以在每次任务配属,他也是大家最愿意被分配到的带队长官。
不过大家也发现在一些日常小事上周平也有着那种一丝不苟的严苛:要求在巡逻过程中正步、全程保持非必要的静默,也让平日巡逻偶尔有说有笑的众人有苦难言:他说的是对的,但人在实际运作中怎么可能全然达到呢?周中校就是想最大程度的具现理想中的东西,离人情世故的现实还相距甚远……
不过嘛,有所得必有所失,才是世间常态,去除了芜杂的琐碎,被带队的小队完成效率还是比诸多由其他人带队小队高出一整节,经常名列前茅,所以大家也捏着鼻子认了。
……
徐雅看着前面这个比自己略高的身影有些忿忿,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她还记得再见重逢时他的狠心与决绝:
“我们都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或许你没有意识到,但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真的不适合,且不说巨大的家庭境界差距,单论我的想法估计你的父母和长辈就不会认同。”
“我是军人,我的命运终点是死亡,与你的未来规划一定差的很远。”
“我想要开水晶宫,你满足不了我的……”
“我……不喜欢你,你或许也不喜欢我,只是沉迷在那段无法忘怀的回忆里不可自拔……”
……
他柰柰的,这家伙找的都是什么歪理?完全没给自己任何表达观点的机会,仅仅只是连珠炮一般陈述者用于单方面拒绝的推诿。
她想说这些事她早就知道了,并有一套完整的心理建设,哪怕是他小时候开玩笑的水晶宫……不过现在想来,他更有可能是想用这些“惊悚”的言语堵住自己的嘴,引起在旁边自己父亲的注意,让他来反对自己与他的……
最后结局也果然如他计算的那般:父亲黑着脸把他“踹”进巡逻队,也警告自己离野小子远一点……真枉自己下定决心抓着暑假的尾巴来益州看他!
难道,已经万策尽了吗?
自己的初恋还没生根发芽就已面对凛然的寒风了吗?可是已经被拒绝呐!还有什么是一个女孩巴心巴肺的为男生考虑这考虑那的,结果换回一句:不喜欢你。来得更加伤心的?他简直把一个女孩的尊严扔在地上当着她的父亲面狠狠摩擦!但凡他的话能委婉一点呢?自己也能说服家里人,可是现在呢?
周平!你一句话毁了一个本该温馨的大家庭!
可是,选择再想这些这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己今天就要走了,像只败犬一样逃离这座城市……
周平!我恨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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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记得现在好像是考三天了?所以没考完的兄弟们还是不能松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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