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性情大变的韩家六郎
而据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所说的证言、证词内容,这就是从昏迷不醒的缉捕司主事郭衡身上,发现的两个物品。
而这一根“双花勾魂判官笔”,正是贯穿了郭衡的左胸,将他一击重创的伤人兵刃。
也是灵丘县城,擅长诊治红伤外创的郎中,从缉捕司主事郭衡的伤处,取出来的……
缉捕司主事郭衡,他自己惯常所使的防身兵刃,又怎地会着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而且,还是以如此迅猛、霸道的劲力,一举贯穿了他的右胸?!
电光石火之间,法曹参军狄仁杰的脑子里面,已经高速地运转了起来,不过,也就是在下一刻,神色恢复如常的他,便停下了自己的遐思迩想,复又进入了,全神贯注的聆听状态之中……
……
三晋之北的山区,那等连绵起伏、蜿蜒曲折、狭窄陡峭、崎岖不平的山道驿路,果然不是用来说着玩的!
而这其中,尤以坐落在恒山山脉,锁钥咽喉所在的天下第一雄关——“雁门关”,关前、关后那一段,出关、入关的陡峭山路,更为艰险难行。
就算是猪头驿丞鲁林,优中选优,亲自监工、悉心督造,连夜为他们改制、加固的“特别”舆车,也无法能够在,不减轻、甚或是去掉车载负重的前提之下,安然无恙、完好无损地通过这段,自古到今,都是有着“前腰铺要命”,“后腰铺断魂”,凛凛威名称号的“十八弯”山路。
为了确保自己的三魂七魄,与身家性命,不会被这崖壁陡峭、崎岖不平的蜿蜒山路,“要命、断魂”,这三个惜命如金的明白人,也只得从舆车上面爬了下来,重新骑在了马背之上,小心翼翼地踏上了,一步三摇、起伏颠簸的艰险路程。
如此一来,他们前往晋川驿馆的时间、行程,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迟延。
当他们这一行精骑马队,马不停蹄地赶到,晋川驿馆的时候,也已是次日的辰正时分……
……
心满意足、得偿所愿的千牛备身韩英,带着安荣驿馆的本地向导,张狗儿等一众云州府兵,以及从沿途路过的镇甸、驿站、巡检司,与急脚驿递里面,网杂、搜罗来的胥吏、差役们,跟着自己的铁杆老大,千牛备身梁赞武,跋山涉水、日夜兼程,顶风冒雪、烟尘滚滚地杀到了,晋川驿馆之后……
尽管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
入眼所见那一大片,犹如烈火融城了一般,神焦鬼烂、断壁残垣,还是大大地出乎了,一干人等的意料。
人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坐落在一处山坳空地之上,占地足有五十余亩的一座晋川驿馆,竟然在一夜之间,被一场熯天炽地的熊熊大火,烧成了一片赤地、焦土。
火势竟是如此之大,甚至就连驿馆外面,方圆十数丈范围以内,几近两尺有余厚的大片积雪,也已经被这场,烈焰灼灼、焦金烁石的冲天大火,直接融化成了,大股大股的雪水,顺着山坡的走势,冲出了数道,参差不齐的水沟,最终,在驿馆门前的空场上面,汇聚成了一个,规模甚大的水坑。
而且,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线索来看,这些从山坡上面,冲流而下的雪水,甚至都已经漫过了,晋川驿馆大门前面的数级台阶。
由于整个案发,以及火灾现场,第一时间,就被赶到了这里的致果校尉、中镇将韩有福,下达了严格的军令,予以全面地封锁起来。
所以,连带着晋川驿馆的驿丞,云州军镇折冲都尉府的翊麾校尉老孟在内,那几个无声无息、莫名其妙,已是惨死在神秘杀手们,几根精钢短矛之下的府兵军官,几具死相各异的遗骸尸首,就像是邦邦硬的石头蛋子一般,被结结实实地冻在了,重又被凛冽呼啸的寒风,给冻结成了一大片,冰凌疙瘩的水坑里面。
那种古怪、离奇的诡异场景,在一大片焦土赤地、残垣断壁的掩映之下,更是透出了一种,莫名所以的恐怖、惊悚……
……
在前来晋川驿馆的路上,就已经变得有些,怏怏不悦、寡言少语的千牛备身韩英,与另外的三个左右中候,在见到了如此,古怪离奇、恐怖惊悚的诡异场景,尤其是在千牛备身梁赞武的统领之下,察查、巡视过了,整个凶案、火灾现场,经历了更加凶残、骇人,触目惊心的亲眼见证之后,这几个家伙的表现,就变得更是一个,沉默寡言、异乎寻常。
而这其中,尤以千牛备身韩英最甚!
一个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信口胡柴、纠缠不清,纯属犟驴子脾性的混不吝、滚刀肉,竟然会在两日不到的时间光景里面,变成了一个,一言不发、不声不响的闷嘴葫芦。
其间还有不少的时候,甚至还会冲着,断壁残垣的凶案、火灾现场,默默地发呆、愣神,那副死气沉沉的呆板、痴笨模样,就好似是一个,毫无生气、活力的泥塑雕像。
而更为有甚的是,这个虽然说是,颇为有些个混蛋尿性,看似咋咋呼呼、恶形恶相,但却是从来都不会,轻易地对人出手,恶意动粗的胆大妄为之徒,竟然会在短短的三日时间里面,接连用他的马鞭,狠狠地教训了,不少于七八个,封锁现场、维持秩序的当地官吏。
实在是不想,也不能再惯着这厮,那等莫名其妙的混蛋暴戾脾性,而任由它继续,滋生蔓延、扩散发展下去的千牛备身梁赞武,出言申斥、质问这厮,为人行事,何故会是如此乖戾之时,熟料想,这个性情大变的家伙,脸色阴沉、眼神阴鸷,且用着一种阴恻恻的口吻,回了一句,任谁都是想不到,究竟该当如何作答的“莫须有”言辞。
“无他!只是因为老子觉得,这些个活该被打的混账行子们,话里话外、明里暗里,无论是脸色、表情与眼神,还是他娘的哪儿哪儿,都透着一种,对咱们那些含冤负屈、罹难惨死的袍泽兄弟们,讥讽、嘲笑、轻蔑、鄙视之意!”
“但要是想到,他们那一张张,面目可憎的猪头嘴脸,老子这心里头的莫名邪火,便再也压制不住,总是想要用马鞭,狠狠地抽他们一顿,方才能够一解,这心头之恨!”
这一句岂有此理的“莫须有”言语,确是把原本是想要,以理服人的梁家二郎梁赞武,给噎的是直翻白眼,好一阵子,也没有能够说出,一个之乎者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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