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嫁傻子
听到久违的关心的话语,卢小翠伤心的哭了,终于把这一两个月以来的伤心全都发泄了出来,把自己这两个月的所见所闻都跟林雨娟说了一遍。
林雨娟这才知道,卢小翠跟随串联队伍到达北京后,又结交了几个老乡,一起回老家了。
或许,只是一次回老家被母亲拐着弯的让她早点离开并没有让她彻底对那个家失去希望,况且,回乡下要继续上工,柳云县所在的地区冬天本来就很短,就算秋收完了想歇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本来秋收就晚,晚稻收完都快进腊月了,时不时还组织大家挖沟渠,往地里撒粪,翻地之类的活儿,预备来年很快到了的春种,不可谓不累。
齐韵如一家,要不是有她时不时的灵泉滋补,估计早就趴下了。
就这样,多方面原因让卢小翠最终回到了父母身边,还是如同以往,一开始,一家人还是欢迎她的,毕竟是一家人,父母也还是惦记她一些的,只是不多。
可没过几天,又出现了上次的情况。
这一次,她没有忍下去,狠狠的跟家里闹了一出,本来她的脾气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主儿,这一闹腾,她至少在家里待了下来。
她父母也看出她对于下乡的抵触,便说通了要不让她结婚,最好找个对方能给她提供工作的对象,可这年头工作哪儿那么好找,手里能拿到工作名额的家庭,五不是家里起码有个主任或者厂长副厂长之流的。
手里有工作,未必有适龄男同志跟她相亲,就算相亲,也不是百分百能相亲成功,毕竟,她父母也都只是工厂里面最为普通的工人,门当户对的道理谁都懂,能真正放下门户之见,除非被算计,亦或者两个人真正的相互认可吸引。
可她已经很久不在城里,曾经的朋友很多都结婚了,她想要最快的找到能给她提供一个工作的人少之又少,但又不是没有。
是的,有,那个人是个傻子。
纺织厂厂长的小儿子,今年刚好满20,13岁那年烧傻了脑子,智力直接后退到6岁,成天只知道在外面玩耍,遛猫遛狗抓蚂蚁挖蚯蚓就是他的事情。
她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她父母说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她嫁给傻子,傻子的厂长爹给她安排个纺织厂的工作,还能给她不少聘礼,聘礼他们留下一半,剩下的她都带走,家里也会给她准备被子枕头脸盆之类的陪嫁物品,要么她不嫁,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回乡下去吧,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居委会和知青办都开始上门催促了。
最终,她衡量半天,答应了嫁给纺织厂厂长的小儿子。
这事儿她之所以委屈的慌,主要就是担心自己的选择出错,如果父母逼她嫁给傻子,她还能站在正义的角度反抗一番,可父母把所有的选择权都交到了她自己的手上,因为这样,如果这个选择是错误的,就相当于她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
还有一个就是,那纺织厂厂长和他的夫人也并没有逼她嫁过去,他们夫妻二人又不是只有傻子一个儿子,他们还有一个大儿子,还有个女儿,大儿子上过大学,在附近的机械厂当技术员,女儿上过卫校,现在在医院当护士,也已经结婚了。
可以说,小儿子结不结婚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也没有想让小儿子结婚,必须传宗接代的想法。
不过,他们倒是觉得如果有个女人能照顾他的小儿子,他们能更加放心一些罢了。
就在她答应嫁给那个傻子之后,厂长夫人还专门找他聊过,跟她说如果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如果她真的愿意,那他们家也会好好对她之类的话,这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人。
因为这些想法,其实她的内心更加压抑,但她又不得不那么做,只希望未来自己不会因为现在的选择而后悔。
林雨娟听完卢小翠说的这些事情,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她不敢相信,之前活泼开朗一身正义的卢小翠竟然会回去之后选择嫁给一个傻子,而且还是自己选择的。
“小翠,选择了就坚持下去吧,如果坚持不下去,大不了离婚,只要自己对得起自己就行了,如果以后觉得亏欠给你工作的厂长夫妇,大不了多补偿一些就是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将来还没有发生,谁也不知道你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就让时间来检验吧。”
或许卢小翠就是需要一个人帮她劝说一下开解一下,林雨娟短暂的劝说就让她感觉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似乎被挪走了。
休息一晚,第二天卢小翠便带着自己能带走的东西,陆向伟帮她拿了一些送到邮局邮寄,剩下的稍微差一些的粗粮便分给了林雨娟夫妻和陆向伟,人便坐上火车离开了。
直到第二天林雨娟没事儿到卫生室找齐韵如聊天,齐韵如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林雨娟还煞有其事的拍拍脑袋,“哎呀,小如,昨天小翠回来要请知青点的同志一起吃饭,我都忘了你也是知青了,真是一孕傻三年!”
齐韵如无奈的笑笑,“这说明我融入村里融入的好啊!”
对于卢小翠的事情,齐韵如并没有做什么评判,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作为外人,就做好一个外人的旁观本分吧。
时间缓缓过去,种了花生,种了豆子,油菜花开了漫山遍野,村子里到处弥漫着希望。
秦邵松还是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时不时将他所知道的县里的,市里的消息告诉她,两人时不时的讨论一下未来的发展,再沟通一下感情,两个都是重生的人,对于未来发展的猜测,自然是很有共同语言的,两人的感情可谓是日渐亲密。
可这天,村里来了一群人。
县里割尾会来了两个人,带着一群民兵,押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年男人,一对老夫妇,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