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此时前所未有的放松，既不用担心身体被灵力撑破，又不必担心被其他人看见。
昏暗狭窄的甬道里，只有他和面前的牛头人，这反而让他无比轻松。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伴随着“咔咔”的声响，他的骨骼也好像一瞬间被打开了一样，发出“噼啪”的声响，如同拔节的麦子。
牛头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族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在洞口处发现被他跟踪的时候，自己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气息还很羸弱，可是眨眼之间对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无论气场还是身份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让它觉得忌惮。
当下牛头人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散漫的态度，干脆一把扯掉了罩在身上的斗篷，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
它两米左右的身高，肩膀堪比成年男人两个加起来的宽度，一身爆炸性的肌肉泛着淡淡地金属光泽，说是铜皮铁骨也不为过。
手的模样和人类差不多，看来它的道行算是到家了，可以保持人形，但它并不想把脑袋变成人类。
“有点儿意思……”牛头人盯着秦风，嗤笑一声：“既然你不想死个痛快，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死得惨烈一点儿。”
秦风笑而不语，只有他手中的黑剑发出嗡鸣，当做是对牛头人的回应。
“来。”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了自己无相宗山脚的镇上买到的那本“秘籍”。
那是一本在仙门中并不算是秘密的剑谱，谁都能学谁都能练，但并不是谁都能学得会。
因为那本剑谱本身是专门为天灵骨量身打造而成，所有的剑招走势，都是按照天灵骨的灵脉走向而设计的。
设计出它的人本身也是天灵骨，而那位前辈借助着这套剑招成功突破境界，飞升成神。
秦风没有灵骨，无论修炼哪一种元素的剑招都有缺憾，偏偏他没有灵骨，却恰好和这套剑法之中的“空”意境想和。
天灵骨的元素过于浩瀚，以至于虽然是最稀有的灵骨，却没有属于自己本门的元素术法。
也就是所谓的“空”。
可是那位创造这套天剑的前辈，却从这“空”的意境之中领悟到了独属于这份浩瀚的剑招。
现在秦风却要以自己的肉体凡胎来使用这套剑招，因为他没有灵骨，所以他同样是“空”。
再度睁眼，秦风的身体比他的目光先出，剑招出即如闪电，剑气不再引得山洞的崩裂，而是如同热刀切豆腐一般，竟然拿直接切入到了炽热的山体之内，只留下了一道纤细如法的裂缝，却没有引得山石迸溅。
见状牛头人红眸微睁，不过凝聚心神之后立刻就捕捉到了秦风剑气袭来之势。
“吽！”
它一声怒吼，牛鼻子里喷出两道炽热滚烫的热气，一对牛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它后者半步，仍旧是将双臂交叉架在胸口前，脑袋微微埋下去，以牛角对着秦风。
一团魔气瞬间缭绕其全身，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皮肤之上的金属光泽更加显眼，就好像给皮肤覆盖上了一层金属涂层，让其变得坚硬无比。
秦风面无表情地推进，并没有因为牛头人的身体构造而迟疑。
——当！
又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明明黑剑打在了牛头人的胳膊上，却好像切在了一块钢板之上，双方相碰之后竟然迸发出了金属火花。
不过这一次双方都没有后撤闪躲的意思，牛头人在秦风的剑招过去之后，鼻腔里又是一横，随后和人脑袋差不多大的手掌直接朝着秦风面门抓了过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真就是砂锅大的拳头。
看它的架势是打算一只手抓住秦风的脑袋，另一只手砸在秦风身上。
若是真的中了，不说脑袋会不会被牛头人硬生生捏碎，只怕这拳头砸在身上，能让秦风的五脏六腑瞬间就被砸成一滩烂泥。
而且牛头人魔气加深，这样的损伤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恢复的，搞不好都来不及等到灵力治愈身体，人就没命了。
但秦风也不是木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一剑未成，但这次他的手臂并没有被牛头人的钢筋铁骨震得发麻。
他脚下一踏，身体一跃而起，干脆和地面保持了平行的姿态，旋身从牛头人的两只手中间穿了过去。
山洞内空间狭窄，牛头人几乎把通道都堵住了，但是秦风压根儿没想躲闪，避开它双手的瞬间黑光闪过，罪剑直取牛头人的脑袋。
牛头人反应很快，发现没能抓住秦风之后一眼就瞥见了这一剑，立刻脑袋一转，用自己的牛角挡住了这一剑，顺势一挑，想要将秦风的剑从手中挑落。
秦风自然不会上当，顺着牛头人挑剑的方向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同时另一只手结印，一道火球直接砸在了牛头人面门之上。
这一拍、牛头人一顶，双方立刻拉开了距离。
秦风站定之后看向牛头人，对方不愧是铜皮铁骨，这种情况下就连秦风自己都能感受到火焰的炽热，可是对方脑袋上却是毫发无损，只有一缕烟雾散去。
“呵呵，没想到你这小子居然有两把刷子。不过可惜啊，老子这一身铜皮铁骨就是在这火山之中锤炼出来的，你的剑，伤不了我。”
牛头人拍了拍脑袋上的灰尘，在秦风两剑之下它仍旧毫发无损。
“小子，想要赢了我，看来你得另想办法了。”牛头人看着秦风，语气里满是不屑和挑衅，完全没把这个人族小子放在眼里。
“如果你只有这点道行，那可就太让我失望了。”
秦风看着牛头人，淡声开口：“剑伤不了你？”
“不错，老子这一身铜皮铁骨可不是白练的！”牛头人语气里隐隐有自豪。
“我看不一定。”秦风微微一笑，开口道：“一剑不行，如果是千万剑呢？”
“你觉得老子会给你机会挥出千万剑？”牛头人嗤笑。
秦风却淡淡道：“我的意思是，我这一剑，就是千万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