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俩回去跟蛊婆婆复命。
“有没出什么事?”蛊婆婆一边轻轻拍打着小平安,一边冷声问。
我说没什么事,一晚上都是风平浪静的。
“那你俩都干什么了?”
我心说,我俩能干什么,当然是嘀嘀咕咕的聊了一晚上的天,到天快亮的时候,小石头才迷迷糊糊睡去。
“我俩就睁大了眼睛,一直盯着庄园里的动静。”我回到。
蛊婆婆冷哼了一声,“没在哪谈情说爱?”
“婆婆您说笑了,没有的事。”我偷瞟了一眼小石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瞧你吓的,谈情说爱又怎么了?”
我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什么想法,没敢吱声,少说少错。
蛊婆婆起身,抱着小平安往前走去。
我和小石头随后跟上。
“趁着现在有时间,该谈就谈,该睡就睡,别婆婆妈妈的,等以后再来后悔莫及。”
蛊婆婆的声音幽幽飘来。
我听得一怔。
虽说蛊婆婆现在是这副模样,但谁没有年轻过呢?
当时的蛊婆婆,还叫黄文萱,是黄门千金,是神霄派天赋卓绝,青春美貌的小师妹。
在那个时间里,她遇上了全真教的那个小情人,两人脾性相投,互相吸引。
只是天意弄人,两人最后只得了一个最悲惨的结局。
或许蛊婆婆这句话,也是包含着她自己一辈子的遗憾吧。
我和小石头默默地跟在后面,谁也没有说话。
一路宁静。
接近午时,我们又再次回到了洞庭湖边。
蛊婆婆坐在湖岸边吹着湖风,我和小石头到旁边的镇子里给小平安泡了些奶粉,又买了些吃的。
“婆婆,您看那个搜神教什么来路?”我蹲在一旁啃着大饼问。
“你们两个小鬼都不知道,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太婆哪知道?”蛊婆婆拿着奶瓶喂小平安,神情难得地颇为缓和。
我心说,就您这这身子骨也算是半截入土的话,我岂不是脖子以下都埋进土里了?
“婆婆的阅历,那不是我们能比的。”
“你这一张嘴倒是挺甜,小丫头就是被你这么忽悠的吧?”蛊婆婆淡淡道。
我真是谢谢您了!
这是专门来给我俩拆台子的吧?
我见小石头坐在那边,手托着脸颊支在双腿上,正看着湖景。
不过以她的耳力,怎么可能没听到刚才的话。
“那万一等婆婆走了,那帮人再回来怎么办?”我赶紧岔开话题。
蛊婆婆冷冷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又不是小屁孩,难道凡事都得指望着我这么一个老太婆?要是真的这样不济,死了也就死了!”
我听得暗暗咋舌。
如果黄少棠他们在这儿,估计又得被骂得面如土色。
“不过谁要是敢伸爪子,那他们的爪子也别想要了。”蛊婆婆淡淡道。
霸气!
我是真相信这老太太能干得出来。
不管是搜神教还是红阳门,如果真敢把黄门怎么样,估计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蛊婆婆这宰起人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快。
见一个宰一个,就算他们再人多势众,不出多少日子,也得被老太太给斩尽杀绝了。
“昨晚你俩去盯了一个晚上,有没有看出其他什么东西?”蛊婆婆突然问。
我愣了一愣,心里转了一圈念头,说道,“有一点挺奇怪的。”
“说。”
“昨晚在婚宴上,黄闻两家就有很多长辈没有到场,这也就算了,后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人回来。”我斟酌着说道。
蛊婆婆嗯了一声,“看来你这小子谈情说爱还没谈昏头。”
我没吱声。
“小丫头,你怎么看?”蛊婆婆又道。
“八成是碰到了什么极重要的事情,无法分 身。”小石头起身过来。
“你觉得是遇上了什么事?”蛊婆婆问。
小石头思索片刻,“在黄闻两家中,黄门主肯定是顶尖的厉害人物,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却没去,而且闻家也是留下了善于经营管理的闻二爷。”
“这说明,他们去办的这件事要么是凶险无比,可能九死一生,要么是需要长时间驻留,所以留下了黄门主和闻二爷主持大局。”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者皆有。”
蛊婆婆冷哼了一声,“就那小子的三脚猫法术,算狗屁的顶尖人物!”
这是长辈教训后生呢,我和小石头自然不会去插嘴。
“不过你这小丫头倒是聪明得紧,还有你这小鬼也不赖,那帮不成器的东西跟你俩一比,就更是不堪!”
蛊婆婆骂了一通,吩咐道,“小丫头跟着我,你这小鬼去探探,到底那帮蠢货在搞什么鬼!”
我暗暗好笑。
这凶巴巴的骂了半天,原来这老太太还是没放下心,让我去打听打听,到底黄闻两家那么多长辈一起消失,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看了一眼小石头。
“怎么,离开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舍不得了?要不让你俩睡一觉再走?”
我怕这老太太再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赶紧装作没听见快步离去。
先后到小茶庄和黄门转了一圈,这个时间大部分宾客都已经告辞离去了。
原本是一桩大喜事,不过这场婚宴下来,几乎所有宾客都是身上带伤,甚至还有几个当场殒命的。
贺锦堂和宝儿他们住进了附近一个酒店,另外顾星舟他们好像也跟他们混在一起。
至于天师道和茅山的两拨人,也并没有立即离开,也在附近住了下来。
其他人我也顾不上,就没怎么留意。
倒是李天真和李无邪兄妹俩,婚宴过后就一下子消失了,不知是离开了,还是停留在某处。
我在黄家门口转悠了一圈,索性大摇大摆上了门。
“是你啊。”守在门口的刚好是之前那个,一下子认出了我。
“哥们你记性真好,廖老在吗?”我上前笑问。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昨晚兄弟你也在婚宴上吧,出了这么大事,我们黄门上下都忙坏了,廖老不知道这会儿在哪里。”
这人是守在黄家老宅这边的,所以对小茶庄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十分清楚,大概也只是听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