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至的哈城,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
文娟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悠然叹了口气。
男人还没有回来。
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过张隼了,文娟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有三个月了,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多愁善感,文娟也不例外。所以女人很担心男人会回不来。
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做什么生意。
可文娟不在乎。
从她打算跳楼的那天的相遇开始,她就想好了。
男人杀人,她就帮着磨刀。
男人行乞,她就跟在后面背麻袋。
无怨无悔。
对于十四岁就被继父强暴出来流落街头的文娟来说,什么道德什么正义都他娘是算个屁。从来见识的都是人间险恶的女人不相信。
她只相信这个愿意为他杀人的男人。
在认识张隼之前,她差一点成了一个婊子,无它。
她需要钱,没有一技之长的她得活着。
她也有资本。
第一,她很年轻。
第二,她很漂亮。
混在声色犬马道德边缘的的危险和勾心斗角不下于刀光剑影的江湖。
文娟被一个大老板看上的半个小时后有人从背后推她下了楼梯。原因很简单,她动了场子里面那些抱团姐妹们的蛋糕。
所以她差点死了。
养好伤后,女人换了一个地方上班,可就在第二天,一位威名赫赫的大哥指着倒在皮鞋上的红酒对她勾着手指。
“舔干净。”
那位大人物看着女人的眼神像文娟很熟悉,像是看一条狗。
可文娟不想做一条毫无廉耻底线的母狗,这是女人最后的底线。
出来买可以,但是...
所以她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后丢在了充满污水和垃圾的小巷子,同时体内还残留着六七个男人的精华。
她强忍的剧痛,喘息着用尽所有力气爬到一个高楼上,打算就这么一了百了的时候。
“想死?”
一位眼神有些凶狠,皮肤黝黑的男人环抱着双臂,叼着香烟就这么笑嘻嘻的看着他。
文娟撇了对方一眼,让女人意外的是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反而有些赞赏?
赞赏?
女人认为这个点坐在天台上看风景的男人有病。
没有回答。
文娟缓缓的爬上了天台,看着灯火下的车水马龙深深吸了口气,就在她打算纵身一跃的时候,男人拉住了他。
“我是个杀人犯。”
男人笑的有些癫狂,“就从这里断了两根骨头还能爬这么高我帮你做一件事,但我需要报酬。”
“什么报酬?”
文娟抿了抿长发,她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狼狈的的德行,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想睡我?”
...
男人大笑,“我很喜欢听笑话,讲一个笑话,逗的笑我,我帮你。”
文娟直直的看着男人,很认真的问,“真的?”
男人点头,“我叫张隼,不说假话。”
“从前有三只老鼠,一只是夏国的,一只是东瀛的,还有一只是....”
文娟讲的这个笑话是她从一个夜总会的保安嘴里面听的,当时她笑了很久。
笑话并不太长,女人讲完后男人咧了咧嘴,“成交。”
......
......
敲门声打断了女人的思绪。
文娟开门,张隼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她面前。
“回来了?饿不饿?厨房煲好了汤,你最喜欢的冬瓜排骨汤。”
女人从来都不是热情如火的性格,只是温柔的帮男人掸去了身上的白雪,一如结婚多年的妻子。
“嗯。”
张隼也如同忙碌下班回家的普通工人,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脸颊,眼神都是爱意。
女人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无论他离开多久,每次回家自己最喜欢的冬瓜汤一定已经煲好。
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张隼心知肚明。
文娟帮男人将衣物挂好,拿出拖鞋,“你去洗澡,我很快就弄好,一会有件事和你说。”
“行。”
张隼表情都是难得一见轻松,也许在这个亡命天涯的悍匪心中,这是他唯一的港湾。
是家。
男人指了指地上的编织袋,“收好,二百万,够花很久了。”
“二虎呢?”
女人吃力的搬动着那笔巨款,问了一句。
男人停顿了下了脚步,“死了。”
女人淡淡的“哦”了一声,也不在问。在文娟看来,这个世道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也好免得继续挣扎。
没什么大不了。
...
汤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新鲜,张隼喝的很慢,女人托着腮看着男人,一脸的柔情,“我有了。”
张隼的动作呆滞了下。
“什么时候?”
“你上次走了,我没来亲戚。”
看着男人眼神中压抑的激动,女人觉得很幸福。
在温馨吃着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驾入了三辆黑色的越野车。
......
......
“就是这里?”
陆远看着夜色中六楼B座暖黄色的灯光狞笑,“我看你这次还能跑到那里。”
“兄弟们找了两天,可以确定那个叫文娟女人就住这里。”
带路的阿柄语气很恭敬。
他在哈城跟的是福叔,还是第一次见福叔对外面道上的人如此客气,这让见惯了福叔能量的他极为惊讶。
这些汉子们一个个如同猎豹的彪悍让他暗中咂舌不已,悄悄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天南海州的双省大哥小红袍的干将。
现在谁都知道小红袍的能量,所以他巴结的紧,打算结个善缘,日后也有吹嘘的资本。
“谢了。”
陆远拍了拍阿柄的肩膀,“来天都,找我。”
“好嘞。”
阿柄笑的眯起了眼,“我先走,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他很聪明。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来干什么,但这么远路风尘的肯定不会是来唠家常,一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所以他离开的很快。
“这家伙有些滑头。”
陆远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车辆笑了笑,看着驾驶座上的底耀阳,“做事咯。”
随着男人的一句话,车上的人开始有条不紊的戴上了黑色手套,下车。
刚刚停歇了一会的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