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自我意识过剩的大小姐
(果然相比于御坂美琴,我还是更喜欢食蜂操祈……)
就在罗伊和食蜂操祈两人闲聊间,餐厅的服务生端上来了食物。
这是一家意式餐厅,因为有人请客,罗伊也完全没客气,点了一份昂贵的吉拉多生蚝以及托斯卡纳式鲜鱿煎鹅肝,而食蜂操祈点的东西全部都是甜品。
“甜品吃多了可是会发胖的。”
罗伊调侃了一句,将生蚝挑起放入口中,因为生蚝是用的开心果汁调配,混杂着海水气息的淡淡芳香在口中弥漫,味道非常的不错。
“我就是这样吃不胖的体质!”
食蜂操祈挺起自己干瘪的没有多少肉的瘦小身体,相当自豪的说道。
罗伊笑笑没有说话,没有告诉她随着年龄增长,当人类的新陈代谢变的缓慢时,多少曾经认为自己吃不胖的人,最终都变成了油腻的胖子。
咀嚼着口中的蛋糕,食蜂操祈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就算是人类所喜欢的甜食也让她开心不起来。
或许自己真应该和面前这个人倾诉一下?正如他所说,反正之后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她更不会去和他换什么电话号码或者是社交软件之类的东西,作为唯一的Level.5的心理系能力者,食蜂操祈当然知道倾诉的重要性。
她甚至都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对自己洗脑,让自己忘记那些悲伤的事,只是这让她有些下定不了决心,因为主动忘记过去的回忆,那就相当于是杀死了过去的自己,这份勇气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到的,况且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对不起‘多莉’的那份真诚真挚的情感?
有些烦躁的食蜂操祈觉得,自己是应该将内心的烦闷都给说出来,这才是真正的能够解决心理问题的正确方法,而不是利用自己的能力那种错误的手段。
她抿了一下唇,垂下头低沉的道:
“我的朋友去世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救不了她,我只能痛苦的看着她握着我的手,对着我微笑……看着她虚弱的闭上双眼……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我不是她的朋友,但是她却温柔的根本没有说出来……”
食蜂操祈在那里絮絮叨叨着,她说的话完全没有逻辑,甚至都听不出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那些词语甚至难以组成一件完整的事。
罗伊只是微笑着安静聆听,不时的对着食蜂操祈点点头,他并没有想要真的去了解食蜂操祈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两个人终归是陌生人,心思敏感纤细的食蜂操祈,不可能真的对他这个陌生人推心置腹,说出她内心深处真正的秘密。
他知道食蜂操祈需要的只是个倾听者,她还没有放开心扉到需要一个理解者。
食蜂操祈闭着眼,贝齿咬着自己的唇,脑海中再次出现了‘多莉’躺在病床上,在生命最后垂危之时的笑脸,浮现出了‘多莉’在痛苦的虚弱中,拼尽最后的力气询问她名字时的笑颜。
她只是有选择性的把自己的痛苦说了出来,她没有告诉罗伊自己的好朋友其实是个‘克隆人’,她从一出生开始就像是蚍蜉般生命转瞬即逝,她也没有告诉罗伊她已经猜到了研究机构准备要杀死她,将她当做废物处理。
年龄尚小还很稚嫩的少女,第一次的接触到了这座城市的阴暗面,给她的三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如果对方真的是和自己偶遇,那么自己如果告诉他更多的关于这座城市的阴暗,只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善良的食蜂操祈不会去这么做。
如果对方是有目的性的和自己接触,那么如果自己说出了‘猜到了研究机构会对她下手’这件事,这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过去的食蜂操祈是家境优渥的真正大小姐,在进入学园都市后,就被树形图设计者计算到拥有成为Level.5的潜力,并且被素养判定决定为了培养者,可以说在过去的人生里,食蜂操祈一直低语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从没有过任何的烦恼。
但是如今,就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各种问题纷至杳来,朋友去世的打击,研究机构想要杀死她的阴暗,这座城市下隐藏着的巨大黑暗等等问题都压在了她瘦小的肩膀上。
这让食蜂操祈承受着她这个年龄所不应有的痛苦。
尤其是当她利用能力去搜查了一些研究员的记忆后,那份恐怖污浊的黑暗几乎让她疯狂,让她受到致命的污染。
所以食蜂操祈想要逃避,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忘记这些,只要忘记了它们,那么食蜂操祈依然是真正的贵族豪门大小姐,是位于这座城市顶点的‘心理掌握’,她可以高傲又开心的过着自己的国中生活,被无数憧憬着她的少女们环绕,没有任何的烦恼,没有任何的忧愁。
但是,她难以下定那个决心。
“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我能主动忘记这些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要这么去做呢?我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份痛苦与沉重了呢?”
鬼使神差般的,食蜂操祈问出了这句话,因为她已经无法自己做出决断,所以她需要外人的帮助。
“即使自己忘记了,但却不代表着过去发生的事就没有发生,小蜜蜂……能够真正否定过去的,那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能力,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当然这种大人式的教育言论,对于你这种年纪的叛逆孩子而言可能是最不喜欢听的。”
“……但是你要知道,已经下定决心去自杀的人,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他们会直接付诸行动,而说出了这句话的人,其实他们都是在犹豫的,他们希望有个人能够否定他们自杀的想法,而这样的人也是很脆弱的,如果有人推她一把,那她就会失去生命;但如果有人这时候拉她一把,那就是拯救了一个生命。”
“……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小蜜蜂!所以你也应该受到大家的善意,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就是拉你一把,让你不至于就这样坠入错误的深渊中。”
罗伊的语气温和又稳重,带着一种令人信任的自信气场,没有任何的轻浮感,给人以巨大的安心。
莫名的,食蜂操祈觉得自己烦乱的心在这一刻变的安定了下来。
然后,她不满的瞪了罗伊一眼,眼中的星星闪啊闪的,“……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看,我已经是拥有了成熟力和女子力的优秀大人了好不好!”
罗伊打量了一番她那可以升降飞机的贫瘠身材,接着目光下移,扫了一眼对方的格子裙,‘呵’笑了一声道:“……如果你是说自己穿着的那蛛网蕾丝边的话,那你确实是优秀的大人了!”
“你……你之前都看到了?”
食蜂操祈微微抬起身子,虚坐在椅子上,从挺拔的琼鼻到晶莹剔透的耳珠,在这一刻都是烧的通红,她想要压下自己的裙摆,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不是她这样的优雅大小姐应该去做的,那会让人觉得她内心慌张,全无自信。
“下次穿个安全裤吧,虽然那是人类最恶劣的发明!”
罗伊‘好心’的提醒道。
食蜂操祈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的手已经打开了名牌肩包,决定用能力让面前的人忘记这一切。
但是这时候罗伊却是突然站起,对着她笑道:“……十分感谢你请我吃的这顿饭,小蜜蜂!不过饭已经吃完了,作为陌生人的我们也是时候分别了……”
“……对了,如果你曾后悔一些事的话,不如就向我祈祷吧,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神,我或许会为你实现愿望,因为伟大善良的神总会满足凡人的愿望的,不是吗?”
罗伊对着食蜂操祈眨了眨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是往餐厅外走去。
食蜂操祈呆了一呆,没想到罗伊竟然会主动离开,难道和她这样的青春美少女坐在一起,不是应该要感激的吗?尤其对方离开时的中二发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可都还没到中二的年纪呢!
食蜂操祈胡思乱想着,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喊来服务员结账,紧跟着就是追了出去。
她还没用自己的能力消除对方的记忆!
就这么跑了不到两步,就让食蜂操祈有些气喘,她刚离开餐厅正准备寻找罗伊的身影,就是见到罗伊根本没有离开,就站在餐厅前不远处。
哈,果然根本没有走,之前的话只是骗人的,一定是舍不得和我这样的美少女成功的搭讪!
就在食蜂操祈抱着这份自我意识过剩的想法,掏出了遥控器上前准备动用能力时,她才是发现在罗伊的面前竟然蹲坐着一只狗。
那是一只金毛犬,身上套着某种机械感十足的背心,脖子上更是挂着一个狗牌,看起来像是一只导盲犬。
就在食蜂操祈疑惑时,这只金毛猎犬突然张嘴,口吐男人的声音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木原脑干,来这里见你善恶的话是善,好恶的话是恶,因为我并不想接受这份委托,谁知道魔法师到底懂不懂男人的浪漫。”
这样说着的金毛猎犬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一根雪茄,叼在口中点燃抽了起来。
“狗、狗在说话?而且竟然还抽雪茄?!”
食蜂操祈见到这一幕目瞪口呆,虽然这里是学园都市,但这也太不科学,太魔法了!
“这难道就是都市传说中那只会说话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