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家口建成后,张燕这才真正积极起来。从跟随黄巾起义至今,他一直生活在山区。山地生活的条件和随时可能遇到的敌人,让他从未有过安稳的日子。但现在,他有了一个非常坚固的据点。
张家河北部是大片的草原骑兵,而南部则是蜿蜒曲折的山路,直通卓郡。因此,米竺带来的军需物资如果不受内部阻碍,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也让大约两三万士兵不再有后顾之忧。
然而,朱道并没有像自己的直属士兵那样给张燕配备最先进的武器。这些人训练得相对欠缺。并不是朱道不信任张燕,而是他认为张燕的部队缺乏实战的真正磨练。张燕的部队实际上一直在小打小闹,并没有经历过大战,如果战败,这些武器落入敌手,那将是大问题。
现在,这支队伍终于有机会接受真正的训练了。
由于鲜卑与高句丽之间的战斗,东部鲜卑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战士,兵力捉襟见肘。尽管高句丽的情况也差不多,但东部鲜卑为何要忍受高句丽的侮辱?
于是,东部鲜卑迅速向部督根传递战报。
部督根去年年底损失了一万多兵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经过这半年的时间,他也想通了,不要去招惹张燕。在那里找不到任何好处,因此把目标瞄准了并州太原等地。虽然有所收获,但还在准备等待风雪到来后再向南劫掠时,收到了来自东部部落的书信。此时,怎么能忍?
高句丽认为部督根是鲜卑手下败将。在檀石槐在位时,鲜卑一路向东,将高句丽从草原赶到了完都城附近的高山重叠之地。檀石槐死后,高句丽才慢慢恢复元气,逐渐向草原进发,占据了辽东北部一大片草地。现在敢侮辱鲜卑?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部督根打败之后,这种怨气一直藏在心里,听说没有战事,怎么能够忍耐?这时点兵,准备带着一万铁骑前往东部部落,发誓一举消灭高句丽!
三天后,鲜卑大军浩浩荡荡出发。路线还是半年前的那条,只是目标不同。这一次,部督根小心翼翼,把粮草辎重放在队伍中,越接近张家口,部督根就越加小心。甚至专门给张燕写了一封信,表示只想攻打东部的高句丽,无意与汉军为敌,请求汉军让出一条道路。
张燕接到朱道的命令,让部督根的人不得通过,留在张家口附近。张燕遵命,在部督根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一个严密的防御系统。
部督根原以为汉军应该很高兴看到鲜卑与高句丽交战,以求畅通无阻。但当部督根到达张家口北侧时,他愣住了!
他的道路被汉军切断了!
要顺利通过这里,只有两种方式:击败汉军,或者绕道北方沙漠。
绕道沙漠?这不仅是距离远的问题,更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北方沙漠缺水少粮,风暴沙尘极大,穿越它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部督根认为这是汉军的报复。或者,只要付一点粮食、马匹等代价,就可以让汉军让开一条路。于是派出使者到汉军大营商议。没想到,张燕见到使者,问也不问,直接斩首。
部督根非常愤怒!鲜卑人一百年来一直欺负别人,但从未被人欺负过!
只是,打归打,部督根也不敢再肆无忌惮。上次大败,部督根知道,面对这些汉军,即使是勇猛的鲜卑铁骑,也只能束手就擒。
部督根首先派出大量侦察队观察了几天,却莫名其妙。面对这位汉将,究竟想要做什么?
原来,张燕将两万多人分为五队。其中两队在前面,后面分别是张家口城和北部的一个大营地,再往后几里还有一个大营地。
这样,鲜卑人想偷偷过去也不可能。
但部督根仍然想不通。这种布局,不是很容易被各个击破吗?后面的三个大营地各自相隔四、五里,这么远,救援都来不及!
实际上,张家口城内留守的士兵不足五千人。在前方的两个大营地各有一千多人。在北部的大营地也只有五千人,东部的那个也仅五千人。另外还有五千人,却不见踪影。
部督根不敢拖延,先用两千骑兵对前方一个小营地发动攻击,也被一阵箭雨打了回来。部督根愤怒不已,观察了一会儿,才下令全军分成两部分,分别对两个营地发动进攻。
夜幕降临,部督根一声令下,鲜卑大军分成两部分,同时向汉军发起进攻。鉴于汉军弓弩众多,鲜卑人准备了大量的木盾,悄悄接近,却发现整个营地空无一人。部督根最后显得有些兴奋。汉军怕了!
“前进!冲向东边那个营地!我们要一鼓作气,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部督根想了想,下达命令。
张家口城内的守军和北部的大营地,决定不管不顾。只要越过这个营地,就能直达东部战场,参与消灭高句丽的战斗。
但是,刚冲出不到两里,前面的马队突然全部倒下!后面的队伍来不及刹车,纷纷撞上,顿时阵脚大乱。
原来,张燕在这片平地上早已挖了几尺宽深的沟壑,用树枝覆盖,战马踏上便会摔断马蹄。
部督根大怒,大军停下脚步。
部督根心中怒火燃烧!汉人太狡猾了,总是用这样的手段折磨他们。
正准备重新整顿阵形再发动攻击时,部督根却惊呆了。
因为,四面八方传来杀声!
背后传来的马蹄声和明晃晃的火把,似乎要把整个天空照亮。
原来,从上次几次大战以来,张燕从缴获的战马中挑选了一批强壮的马,组建了自己的铁骑。这支铁骑人数不多,只有五千人,战场经验也很匮乏。让这些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鲜卑人与他们作战,岂不是送命?于是,张燕布下了这样一个诱敌深入的阵势。只要部督根冲入这片空地,就会陷入重重包围。
这支骑兵早已埋伏在山上,只等部督根大军一过,便从后面切断他们的退路,并一直跟随着他们来到张家口城外。只等这一刻。
部督根这才真正慌了。
但部督根毕竟是部督根,在混乱中很快冷静下来,权衡局势,咬紧牙关大声说:“不用管两边的汉军,更不要理会背后,我们要一直向前,向东,冲出去就得救了!”
鲜卑人高呼着,催动战马,向东部汉军营地冲去。
然而,一加速,又是一道道沟壑横在道路上。鲜卑人的速度不仅没有提升,反而陷入了混乱。两侧的汉军已经接近,挥舞着长矛攻来。
不仅仅是两侧,前面的汉军早已离开营地,推着一辆辆战车,横在鲜卑人面前,缓缓围拢过来。
部督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鲜卑铁骑虽强,但最怕的并不是骑兵,而是这种战车。这种战车比较宽敞,上面装满了石头等重物,根本无法通过!最好的战马也难以越过这种宽阔的车身。而且汉军可以躲在战车后面,随时用长矛或弓箭收割性命。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现在让鲜卑人脸色发白的是后面追上来的骑兵。
为了使部督根的大军顺利通过,鲜卑人费尽心机填平了那些坑洞。但这也容易被汉军骑兵冲击。部督根的阵形已经混乱,而且杂乱如刺猬,面对敌军骑兵的冲击,那是自寻死路!
于是,一万大军在两万多汉军的围困下,在汉军骑兵不断冲击下,人数急剧减少。到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骑兵,被数万汉军包围在核心。
“部督根,你的末日到了!”张燕出现在阵前,大声说道,“狼子野心!竟敢与大汉为敌!你的命早就记在阎王的簿子上了!今天,即便是天帝来了,也不会饶你!”
部督根双眼赤红,盯着张燕。以前,张燕来这里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直到他一路打到南部山区才勉强生存下去。但今天,局面逆转了。
“我是鲜卑男儿!不要侮辱我!我不会投降。”部督根倔强地说。
“投降?投降就能饶你一命?你别做梦了!除了死,你没有别的出路!兄弟们,上!过去经常受你们欺凌,今天我们要彻底出这口气!鲜卑人不能被侮辱!”
于是,汉军一起行动。
部督根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却无力回天。
最终,当几根长矛穿过他的身体时,他仿佛看到了祖先檀石槐摇头叹息。
檀石槐期待的,鲜卑人期待的,在这一刻,只是一场笑话。
(时间范围:10月1日至10月7日)